許仕林棄考回家的打算在眾人的無視下終於落空。
碧蓮陪伴戚寶山,吳媚送考,至於禮部。
鐘鼓齊響。
許仕林穿戴好儒冠玉帶,笑吟吟地向著吳媚一禮。
“多謝媚娘送考至此,仕林既入貢院,必不放水,唯盡心盡力,全我儒風而已。”
片刻之後,許仕林伸手在吳媚眼前晃晃。“幹啥呢?”
吳媚醒過神來。
“你從小到大有沒有很多人誇你長得好看?”
“有。”許仕林實事求是。“但不至於好看到令人側目的地步。”
吳媚噗嗤一笑。“這是因為你目清神正,衣著淡雅,舉止端方,依足禮儀。你若是哪天風流一把,怕是不知道要豔壓多少名花了。”
許仕林失笑,“名花拿來賞析便是,壓她作甚?”
兩人對話,一來一去,甚為趣致有味。
鐘鼓二響,催促士子列隊,以待開闈。
親友開始離場。
“祝君獨佔鰲頭。”吳媚盈盈一禮。
“謝卿吉言。”許仕林回拜一揖。
“真真好一對神仙眷侶。”
許仕林還在目送吳媚,就聽身旁一名士子出言,半贊半酸。
“這年兄何必取笑?窈窕淑女,非我所有;昧昧思之,不過在水一方而已。”
那人哈哈一笑。“年兄是杭州府解元許仕林許公子吧?在下米繼仁,同科應試,也算有緣。”
“米兄的名諱頗為耳熟”許仕林略一皺眉,忽然驚道,“啊,閣下便是米芾米元章大人的幼公子,以畫虎聞名的‘雲山畫友’,今科的襄陽府解元?小弟久仰盛名!”
“哈哈,家傳一點書畫技藝,何以當此誇獎?許年兄的才名小弟亦有所聞,江南歷來出才子,今科你我,或有一番龍爭虎鬥了。”
他家世顯赫,一表人才,話中隱有獨傲一枝之意。
許仕林卻不過謙,隨口答道,“若作書畫之爭,小弟唯有棄械投降;但此進士一科,取義乃為國家社稷進言,為萬民諸法取士;讀書乃為心胸,非求娟美,科中眾人,說不得有多少雄才大略,經綸懷抱,你我又何敢自得,有一絲鬆懈?”
三兩句間連消帶打,將這位米家少公子憋了個面紅耳赤,卻又無可反駁。
鐘鼓三響。
士子們魚貫而列,共依禮官指引,一叩至聖先師,二叩御賜金印,三叩主考官員。禮拜足後,再分列被引往他處等待。
許仕林身為解元,站在列首,率領江南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