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團成一個團,塞進了他隨身帶的揹包裡。
在安靜地走過了幾個街區之後,陽輕聲問我:
“去哪兒?”
“去看看月吧”
感覺他抓住我胳膊的手,猛烈地收緊了然後又忽然放鬆了下來,他慢慢地放開我
若有所語的大眼睛略過我臉龐,好像一股陰沉的風他白皙得近乎透明的面板下,隱隱泛出了淡淡的陰晦長而濃密的睫毛陰鬱地上下刷了兩下他空洞而漆黑的眼珠可他富有光澤的頭髮卻仍在陽光下快活地跳動著跳動
在長長地呼吸之後,他小心地拉平了我袖子上的皺摺然後那雙細長、漂亮,卻力大無窮的手,便默不作聲地、悄悄越飄越遠越來越遠
“走吧。”在走到一個陌生車站的時候,他回過頭來,臉上仍然掛著愉快的微笑:“歡迎來看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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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家幽靜、偏僻的小療養院,我在L國的報紙上看到過她的廣告,聽說要入住這家護理周到、醫療裝置完善的療養院,不是一般人所能負擔得起的
月難道就住在這裡?
這裡可是都是快死的人才住的地方啊——!
我扭頭看看一直在身邊慢慢走動的陽的臉。
陽光正好透過樹葉,照在他的臉上光斑隨著他緩慢地移動,而不斷跳躍、閃爍、後挪而陽的神情卻是如此的安寧我感覺他寧靜地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前方離花叢很遠的地方,有一個坐輪椅的女孩,她有著與陽相似的眉眼和濃密的黑髮,她的面板甚至比陽還要白皙透明此刻她正出神地望著我們這邊,而我們面前正好有一叢漂亮的月季
“多麼漂亮的女孩呀”我第一次不含一點淫慾、情色感覺地念叨這幾個字。
陽的唇邊洋溢位了真正聖潔的微笑:
“呵!誰都不會相信她已經活不了幾天了也許連今年冬天她都過不了”說著他又神情古怪地哼笑了兩聲,只是他的聲音是如此的哀傷
“”我不再說話,終於明白了陽為什麼總是把錢這個字掛在嘴邊。
“我們過去吧”
“她看不見我們嗎?”我發現月面對著我們卻視而不見。
“”陽奇怪地看看我:“你忘了嗎?小月是個瞎子呀!”
“噢”沒有想到月如此深邃漂亮的眼睛,對她來說僅僅只是一個奢侈的裝飾品!
聽到了陽和我的腳步聲,月抬起了頭。
“小月!還覺得好嗎?”陽蹲在月的輪椅前,他默默地撫摩妹妹的手,“哥哥和澤一起來看你了。”
月原本沉靜、安詳的臉龐似乎在聽到“澤”這個名字之後起了劇烈的變化,她側過臉準確地對著我站的位置從她那幽黑而沒有光澤的眼睛裡彷彿射出了兩道無形的光,立即就把我穿透了一般
我不由感覺到一陣的陰冷可再去注意月的眼睛——卻還是那麼空洞而沒有神采
“怎麼你不高興嗎?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澤來看你的嗎?”陽似乎對月沉默的反應有些奇怪。
“哥哥我想休息一下”月的聲音非常細弱而惹人憐愛,她一有動作,立即就從不知什麼地方走出一個穿著潔白護士服年輕護士來幫助推動輪椅。
“”陽從原地站起來,他對向他靠近的我說:“真奇怪!過去每次你來,她總是會特別高興的呀?是病情又惡化了嗎?”
“”
然後我們一起走進了月的房間——一間什麼裝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