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
洛絨巴登將自己的愛由裡到外的散發,圍在身邊的人感受到愛與仁的氣息。便將這份感覺回贈給他。
說這些的時候,絡榮登巴正對著屍體唸經,聲音緩慢蒼老,卻透著堅定與仁慈,劉家榮有意討好他。誇讚時說的很大聲,絡榮登巴卻不抬頭,充耳不聞。
恍惚間我想起那個小和尚的故事,我眼前的這位,曾經背棄了對佛的信仰。但他迷途知返又找了找了回來。可終究留下了遺憾,他尋到自己的路,卻將尼瑪阿佳推上了不歸路。
“咱們從這裡走上十里地會穿過一個小峽谷,那裡有一條河,五天前的夜裡,我見到尼瑪阿佳在河邊看著月亮。”
夜晚十點,絡榮登巴停止誦經,我們抬著屍體塞進車裡,他卻不上車:“智者在旅途中增加閱歷,這樣才能幫助他愛的人,我從不坐車。”
“別玩深沉了好麼?這他嗎打怪呢大哥!”我沒好氣道:“十里地,你走過去就明天早上了!”
絡榮登巴只笑不說話,拗不過他,只好再將屍體搬下來,由劉家榮指路前進,十里地差不多要走三個小時,要不是擔心絡榮登巴半路上溜了,真不想管他。
為了配的上今夜的隆重,絡榮登巴換了乾淨的喇嘛袍子,闊袖罩住左肩,右臂卻落在外面,肌肉萎縮,面板乾巴卻十分黑亮,手腕上還帶著一串天珠。
兩句屍體用兜帽遮住臉,倒不是怕人看見,而是防止面上的法紋被風吹化,我握著畫了咒的匕首,每向前揮一下,他們便跳躍一步,除了著裝是藏服,其餘的與電視裡穿著清朝官服的殭屍沒什麼兩樣。
“堪布老爺,上一次你怎麼收拾掉弱郎的?”
絡榮登巴回憶道:“那年我才四十多歲,發現她變成弱郎跟著,就騎犛牛去了沒人的地方,晚上她出現時,便用大刀與她拼搏,尼瑪阿佳是血起的弱郎,血流盡了便會散架,我打不過她受了傷就騎上犛牛跑,她追的急,我便躲到一顆大樹上,尼瑪阿佳胡亂拍打著樹,樹皮裡掉出一塊奇妙的石頭落入嘴中,她咯咯兩聲就倒了,我跳下來從她嗓子眼裡取出石頭她便清醒,只好又塞回去,將她的面板劃開放進黑血就走了。”
後來安穩的過了三十年,直到兩個月前,有人發現一隻弱郎在遊蕩,一群人衝上打成碎骨,但絡榮登巴覺得這事與尼瑪阿佳有關係,便去當年的樹下尋找,若是什麼都沒有還無所謂,他偏偏發現一塊掉在地上的桃木劍柄。
絡榮登巴是智者,雖然詫異卻不慌亂,他猜測是有漢族的修行人將那塊石頭取走,但堅信一個道理,緣起必然緣滅,石頭出現剋制了尼瑪阿佳,石頭消失喚醒了她,那石頭會再出現剋制她。
這段時間他是在等死的,當然,如果能活最好,十前天的夜裡他忽然感覺到一股心悸,騎上犛牛出門,引著尋來的尼瑪阿佳兜圈子,直到天亮才安全,他認定既然這一夜沒死,便不會再死,一定有人來對付她。
我們便是這段時間第一波來如意鄉的,他趁我們找油的時候偷偷去看,再讓高原紅女孩引我們過去。
“不管你們信不信,智者的智慧始終如星辰一般繁多。”絡榮登巴狡黠一笑:“我有種感覺,我是不會死的,這片土地將永遠有我的腳印。”
“嗯,你變成鬼到處遊蕩就好了。”我給他潑冷水:“趕緊想怎麼對付她吧!”
絡榮登巴皺眉道:“按我的估計,她該是重新變了一次弱郎,第一次死去是血起,弱郎再死之後,如今這麼厲害,應該是痣起了吧!她身上有兩處有痣,脖子後面是一顆,另一顆在右腿大腿根的內側。”
我又忍不住諷刺:“你瞭解的真夠徹底。”
“是啊,她的身體很軟,兩條腿修長白膩,那顆小黑痣自然很明顯。”
“你還要臉麼?”
“就是要臉才敢直言,不是麼?”絡榮登巴的麵皮刀槍不入,他從法衣裡掏出一顆金色小鈴鐺,扭了幾下居然從頂端冒出一根尖刺,他說:“只要你們壓制住她,我就可以接近將那顆痣捅碎,你們不用和我爭,雖然很危險,但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那顆痣的位置。”他閉上眼懷念道:“我永遠記得的。”
我和表哥異口同聲:“孫子才和你爭!”
行到月中天,空氣裡的涼風漸密,這是前方有水的徵兆,又走了十多分鐘,我們停下步子,看著忽然出現在河邊的兩個身影。
他們一直站在那裡,我們是忽然才看到,彷彿夜與他們是一體的,只有想出現時,才會被看見。
尼瑪阿佳沒有淒厲慘叫的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