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悄悄跟在她身後,越發覺得她詭異,居然每走出一段距離就回頭注視,生怕有人跟蹤她,幸好我和彭海庭不是常人,身手還算敏捷,這才沒有被她發現。
路上經過幾個垃圾堆,老婆婆都沒有再拾荒,差不多走了半個多小時,老婆婆轉身進了一個巷子。估摸著半分鐘後,我們追過去窺視,狹小昏暗的巷徑裡空無一人,巷徑的盡頭又是一處拐彎,但這麼短的距離,她不會走到那裡。
“小方,咱們是不是見鬼了?”
“哪有那麼多鬼?”
“可是跟你在一起,很容易見鬼的呀!”
“別囉嗦!”我推他一把:“過去找找。”
“你傻呀。”彭海庭罵道:“你看著兩邊有好幾間屋子,說不定就專門藏在某個門口,看看有沒有人跟蹤她。”
“我知道,也說不定她進了某一家,剛進門還需要放下東西,再等下去,聲音消失,難不成還挨家挨戶的闖進去找人?”
與彭海庭一起衝到小巷子當中,來回掃視,豎耳傾聽,有男女的喘息,有洗衣機等家用電器的聲音,還有動感光波piupiupiu的配音,看來這小巷居民的夜生活還蠻豐富的。
找不到屬於老太太的聲音,我有些失望,只能天天在這條小巷子裡蹲點守候了,可每耽誤一天,虎子和嘉緣就可能多一分危險。
眼眶蒙了層水汽,在杏橋村心裡想著山女,家裡有牛山上有猴,一直沒對虎子多關心,離開之後又跟著我東奔西跑,連塊香噴噴的骨頭也沒吃上,要是在漢中被惡人打死,從杏橋村出來的可就只剩下我一個孤家寡人了。
心情失落,我拉著彭海庭準備返回,他忽然推開我的手怔在原地,耳朵輕輕的顫動,我的心又射進了一絲希望,看著他閉上眼,側過臉,一步步走到一扇殘破的木門外,沒等他說話,我衝過去一腳踹開,便看見屋子裡的慘狀。
我們跟著的老婆婆倒在一片血泊中,編織袋裡的瓶瓶罐罐散落在地上,她雙手緊抱著一個滿臉奸猾,賊眉鼠眼男人的腿,而這男人右手握著一根沾血的木棒,臉色狠戾,沒被束縛的那隻腿高高抬起,即將落在老婆婆腦袋上。
院子裡的葡萄架子下,側躺著一條奄奄一息的大狗。
在杏橋村被我喂出來的一身油亮皮毛變得灰暗,一條猩紅的大舌頭從長嘴裡滑出來站在地上,上面還掛著幾道更為紅豔的血絲,虎子的雙眼不再透出那股奸詐討寵的機靈,只有證明它還活著的微微反光,兩隻尖翹的耳朵也聳搭著,耳朵中間流出一道血線,滑過雙眼之間,從長嘴巴上滴下。
緩慢的側過脖子,虎子的目光落在我們身上,它竭力抬起腦袋,長長一聲狼嚎,又重重摔了下去,前爪虛撓了兩下,最終還是有氣無力的嗚嗚了起來。
我聽到老婆婆微弱的呼救聲,這一句我聽懂了什麼意思:“好心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孫女。”
那猥瑣相的男人也看到我們,色厲內荏的吼道:“你們是誰,誰讓你們進來的?”
虎子的慘狀讓我不可抑制的淚水狂湧,狠狠閉眼吐出一股壓抑的氣息,我從男人身邊走過,將虎子抱起,託著它的屁股檢查腦袋上的傷口。
半截小拇指長,很細的一道口子,像是被棍子一類的東西打出來的,流出的血粘稠黯淡,看來它這段時間過的很差,在杏橋村講出來的靈動氣血被耗了大半。
輕撫它後背安慰,觸手便是嶙峋的骨頭,也不知道餓了多久才瘦成這副樣子,虎子抬著前爪想按在我的臉上,卻怎麼也觸碰不到。
我扭頭,彭海庭已經關好門,推開那人扶起老婆婆,他有些手足無措,我平靜的看著他,問道:“你打的?”
他依舊嚎叫:“老子打自己家的狗跟你有什麼關係?”
“和它一起的狐狸在哪裡?”
“哪他嗎有狐狸?你到底是誰?管這麼多做什麼?”
老婆婆張嘴,彭海庭側耳去聽,對我說:“這位大娘有個孫女在屋裡,想讓我們救她。”
點點頭,我抱著虎子進屋,屋裡有股黴味,便是那種常年臥床的老人才能散發出來的味道,可溫度卻不低,正中一方爐子還燃著火,將屋裡烤著暖烘烘。
第一間屋子沒人,推開脫落了黃漆的木門,便看到裡屋的木床上一個潔白滑嫩的後背對著我,一頭烏黑的發平整的散在脖後,更顯得那後背白玉一般的潤澤白膩。
“姑娘。”我喊了一聲,她沒有動:“姑娘?”還是沒有回應,難不成被那男人害死了?
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