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清確實就在附近。
他自己手中一柄寶劍,不停的督促部下向前,而對面之敵,人數卻也是越來越少,情形,自然也是對他越來越有利
現在對面之敵似乎也在休整,可能也是實在無有餘力再戰,所以聚集在他身邊的部下也是越來越多,適才被人家攆兔子一樣打的四處亂跑,現在終於回過神來,在他眼前,除了自己的總兵旗外,底下的部將的將旗也是越來越多,顏色也是五花八門,看著十分熱鬧。
此時人越聚越多,劉澤清騎在馬上,滿臉的殺氣,只是揮劍大叫:“給俺上你們不要怕,那是個假冒的太子,斷不是真的。”
“聽到大帥的話沒有?”幾個心腹將領一起放聲大叫:“沒有什麼鳥太子,給俺們使勁的殺,殺出事來,自然有大帥頂著”
劉澤清臉上肌肉滾動,殺氣盈天,聽著部下的話,又是將手中長劍一揮,喝道:“滅敵之後,屠城三天,俺知道你們嫌在城中氣悶,俺不教你們在城中隨意禍害此事過後,隨你們去作吧,只不要燒了俺的總兵府邸就是”
事到臨頭,劉澤清終也是爆出了悍匪最強悍無忌的一面,他的部下軍紀十分不好,只是大部駐在沿淮一線,禍害的只是鄉下地方,所得有限。
在淮安府城,卻是金銀遍地,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婦不知道有多少
嗷然一聲,逼向前去的鎮標兵馬,一時間就不知道兇猛了多少倍
隊伍之中,劉澤清看一眼如狼似虎的部下,臉上笑的十分傲氣:“哼,管你是真是假,落在俺手,先宰雞一樣宰了你,剝皮實草,叫人看看,想謀害俺的人是什麼下場”
“怎麼辦,怎麼辦?”
浮現在大明皇太子東宮內操官兵臉上的,也就只有怎麼辦這三個字而已
迭經血戰,事實上,這支已經不到二百人的隊伍是迭經血戰,其中有不少人是在李自成到太原之後,就在沿著紫荊關、居庸關、大同等沿線來回的刺探巡視,風霜雪雨,整天呆在馬上的滋味可不是那麼好受的。然後就是在居庸關一路咬著闖軍不放,一百多人的小隊伍卻不知道給李自成添了多少麻煩,一直到朝陽門大戰,天津途中激戰,一路下來,多少袍澤已經兄弟早就成鬼,而他們,此時也是衣甲破碎,渾身血跡斑斑,所有的,也就只有手中一柄鐵矛或是一柄腰刀,除此之外,也就是效忠不二,至死不悔的信念罷了
當初朱慈烺邀結以恩,市之以義,更以數月長訓養成這支鐵軍,到了今日,真的是死一個也心疼的地步,可這些忠勇壯士,卻仍然九死而不悔,寧願全部戰死,也絕不願後退半步
魏嶽扶著一柄毫無出奇的尋常鐵矛,也只有軍中新兵才肯用這尋常貨色,但這帶著粗糙木紋,矛頭也粗劣不堪的鐵矛之上,卻是浸透了敵人的鮮血,矛尖之上,兀自還有一滴鮮紅的血珠,晶瑩剔透,正順著矛尖,緩緩而下。
任是誰都瞧出魏嶽已經傷痕累累,可這個高大漢子卻仍然站的沉穩平靜,腰桿也是挺的筆直,迎向兄弟們的眼光,也是十分的堅決。
適才他腰刀砍卷,騎馬使得這柄長矛,猶如毒蛇一般,一旦出手,就是一條人命,這般槍術,看的王源也是哇哇大叫,直說不在李恭練了二十年的梨花槍之下
任尚卻只是鬆開已經手中的牛角弓,按著自己的臂力再又換了一根合適的弓弦,一般的弓手最多帶一兩根弦,任尚的懷中,卻有大大小小長短不一十幾根弦,這樣紛亂的戰場,他卻仍然是箭不虛發,每一箭,都是能穿喉而過。
“只可惜,適才沒一箭射死劉澤清,給小爺添了多**煩。”
若是有人誇讚於他,這個漢子卻只是引弓而射,一邊這麼淡淡的回應一句。
王源的鐵甲之上,卻只是血痕大小不一,形狀各異,可以看的出來,多半是敵人的鮮血,也是有自己的,他在天津受的傷並沒有好徹底,這一次又是添了無數新傷,這個生鐵陀般的矮壯漢子,手舞雙斧,不知道齊排砍下多少人頭,可現在面對強敵,人群之中也就是他的神色最為輕鬆,甚至是看著沒心沒肺,這廝沒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可也沒有把同伴的性命看的有多重。
“旗首張全斌”
“卑職在”
眼看著對面的鎮標已經又收攏了一千來人,而且四面還聽到鼓號聲,顯然有更多的人集結,按內操現在的情形,理應後退,自己稍作喘息,然後和路振飛的殘餘撫標會合,接著再想辦法。就算是抵抗或是再打回去,也要輕鬆一些。
不過魏嶽不打算如此,他看向應聲而出的一個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