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這裡,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我站在臥房裡面,全身發抖,受到病菌和恐懼的雙重圍攻。布蘭納,別慌,靜下來想一想。我當然知道,可是事情哪有這麼簡單。
她人已經到了,可是進不去;所以就先去喝杯咖啡,或去逛街,也可能去找電話,等一下就會打電話進來。
可是要真沒鑰匙的話,她又怎麼進入大廳,來到我的門前?車庫。她一定是從安全門走進車庫,因為那扇門關上時並沒有上鎖。
電話!
我跑到客廳去,可是並沒有電話留言。難道是湯格?人會不會是被他帶走了?
不可能。他已經被關在牢裡了。
他是被關在牢裡,可是,難道兇手並不是他?博傑街的房間是他的嗎?是他把手套和凱蒂的相片一起埋在戈碧的陳屍地?
想到這裡,一股胃酸突然湧上食道。我硬是嚥了回去,鼓起的咽喉稀里嘩啦抗議了一陣。
布蘭納,還是先查一查資料,也許她們都是在假日遇害的。
我開啟電腦,雙手抖個不停,手指幾乎不聽使喚。熒幕上出現一整列清單,有日期,也有時間。
法蘭絲·莫瑞錢伯是一月遇害的,那天是星期四,死亡時間是在早上十點到中午之間。
伊莉莎白·託提爾是在四月失蹤的,那天是星期五,失蹤時間在下午一點到四點之間。
茜兒·託提爾是在十月的某天下午失蹤的,她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市中心的學校裡頭,距離西島有好幾里路。
這些人死亡或失蹤的日期都不是假日,都是星期一到星期五這段必須上課的日子。託提爾可能是在放學後被拐走的,其他兩位則不是。
我抓起電話就打,萊恩不在。我重重敲了話筒一下,整個腦袋昏昏沉沉的,想事情變得特別慢。
我又撥了一個號碼。
“我是克勞得爾。”
“克勞得爾先生,我是布蘭納博士。”
他沒有回答。
“聖艾西道爾在什麼地方?”
他猶豫了一會,我還以為他不準備說了。
“在貝肯斯菲爾。”
“這麼說離市中心要半小時左右的路程?”
“要是不塞車的話。”
“你知不知道那邊上課的時間?”
“你問這個幹什麼?”
“可不可以不要管那麼多?”我已經有點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他大概也聽出來了。
“我可以幫你問問看。”
“還有,查一下湯格有沒有打電話請過病假或事假,尤其要注意法蘭絲和伊莉莎白遇害的日期。校方一定會有記錄,除非學校不上課,否則一定會找人代課。”
“我明天會去那”
“現在!我現在就要!”我的情緒已經繃到最緊,不知道何時會爆炸。就像腳趾已經勾在跳板的邊緣,不要逼我往下跳。
我彷彿可以看到他臉部肌肉一寸寸僵硬起來。克勞得爾,你掛電話呀,看我饒不饒得過你。
“我等會回你訊息。”
我坐在床沿,呆呆望著灰塵在傾斜的陽光中玩著捉迷藏。
不行,動起來。
我走到浴室裡頭,用冷水潑了沒臉,然後從公事包裡頭摸出一塊塑膠盒,回到電腦桌前。盒子上面貼著一張標籤,標籤上面寫著博傑街的地址,並且註明日期九四/六/二四。我開啟盒蓋,拿出一張光碟片,然後放到電腦的光碟機裡。
我開啟看圖程式,叫出了一排檔案。我選了相片簿那一欄,然後按開啟,視窗上出現Berger。abm這個檔名。我又按了兩下滑鼠,熒幕上出現三排圖畫,每一誹各有六張聖傑魁斯公寓的照片。熒幕最下方有一行字,顯示這相本一共有120張照片。
我先把第一排放到最大來看。博傑街。第二排和第三排是從不同角度拍攝的街景。接著是建築物的正面照與背面照。然後是通往聖傑魁斯公寓的走道。至於公寓內部,則要到第十二排才看得到。
我一張一張地看,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我的頭在抽痛,肩膀和背部的肌肉就跟高壓線一樣。然後那種感覺又出現了;熱得令人窒息,心中充滿恐懼;同時瀰漫著一股汙穢腐敗的味道。
我一幕一幕地搜尋著,自己也不確定是在找些什麼。圖片上面什麼都有;黃色雜誌的中間夾頁、報紙、市區地圖、樓梯的平臺、髒兮兮的廁所、油膩膩的組合櫃、漢堡王的杯子以及盛義大利麵的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