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正是北方的初春時節,夜色中的咸陽古城依然可以感到一絲凜冽的寒意。高高懸掛在天際的半輪冷月,疲倦地注視著萬籟俱寂的大地,蒼白的月輝無力地灑在氣勢恢宏的阿房宮中每一座宮殿灰青色的殿頂上。一座座典雅華麗的宮殿,隱藏在深深的夜色中,死寂而沉鬱,似乎在預示著一場前所未有的驚天鉅變。
一座依舊燈火輝煌的宮殿中不時傳來一陣陣低低的男女嬉笑聲,搖曳的燈光在低垂簾帳的遮擋下,顯得光淺愈發朦朧。宮女太監們小心翼翼地侍立在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裡,屏息靜氣地凝望著搖曳的燭光。
忽然,一聲低沉的驚呼打破了宮殿凝重的夜色。
“陛下陛下醒醒啊”
渾身痠痛的張啟被一個嬌媚的聲音從昏迷中喚醒,正當他想要抓住那個飄忽的聲音時,嬌媚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陛下皇上”
“什麼皇上?可笑,想我醒來也不必用這樣可笑的辦法吧。”張啟苦笑著,用力睜開雙眼向四周望去,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張被華麗絲緞堆砌起來的古代大床上。
張啟的思緒一下子混亂了:莫非被子彈射穿左眼的自己竟然沒死,又醒來了?可是,這裡似乎並不是醫院!
張啟疑惑地抬眼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意外地看到了令他無法想象的一幕。只見十幾名全身赤裸的美女跪伏在幾乎有小房間大的巨型大床上,面無人色地盯著自己。看到張啟睜開了雙眼,一個跪在張啟身邊大約二十歲上下的美女驚恐地垂下頭去,不敢再看張啟半眼。
眼前,潔白細嫩的肌膚,在簾帳外閃爍的燈光映襯下散發著迷人的光澤,挺拔的雙乳,纖細的腰肢,渾圓的翹臀再往下看,張啟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就要停止跳動了!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難道自己落在了毒梟手中,他們試圖用這種方式侮辱和要挾自己?”
想到這裡,張啟一個激凌,猛地清醒了過來。
昏迷前的一幕依舊曆歷在目,豹子那聲嘶力竭的大吼依然還餘音潦繞:“隊長!快退”
對了,自己不是在和毒梟的槍戰中被一顆達姆彈射穿了左眼嗎?子彈射穿顱骨後在腦中爆裂時的聲音似乎依然還在耳邊徘徊。
“國際禁用的達姆彈!”張啟冷笑一聲,下意識地抬起右手向左眼摸去,想試試自己究竟是在昏迷的夢境中,還是真的落在了毒梟的手中。
不料,並沒有摸到想象中的紗布,卻意外地摸到了一隻完整的、沒有任何損傷的左眼。這時,他驚訝地看到了一隻蒼白而陌生的右手,這手完全沒有被曬得黝黑的健康膚色,而是病態的蒼白,彷彿久不見陽光一般。連自己那道三年前留在虎口上的傷疤都詭異地消失得蹤跡全無了!
被眼前詭異的情景驚得不知所措的張啟,下意識地向自己的身體望去,卻發現自己竟渾身一絲不掛地躺在一堆華麗的綢緞中!瘦弱的身體完全沒有了魁梧強壯,數年艱苦訓練得來的軍人體魄竟不知何時被眼前這虛弱的身體取代,絲綢略帶涼意的觸感,刺激著他高度敏感的神經。
這時,一個微微發顫的聲音輕輕在耳邊響起:“皇上奴婢去傳太醫”
“太醫皇上”張啟被這些既陌生又熟悉的名詞驚呆了,一個念頭閃電般鑽入腦中:“難道自己真的已經死了,現在是借屍還魂?”
“借屍還魂”這個古老的名詞讓張啟覺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那跪伏在張啟身邊的美女聽到張啟開口說出“太醫”兩個字時,臉色微微一喜,急忙揚聲道:“陳公公,快傳太醫。”
簾帳外一個有些尖細刺耳的聲音立即應道:“娘娘,陛下沒事吧?”
這時,張啟那無力的聲音冷冷地傳了出來:“朕沒事,傳太醫!”
那太監被這聲音驚得微微一愣,半晌,才低聲道:“奴婢遵旨。”連忙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
張啟這時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他微微動了動虛軟無力的身體,冷靜地掃視了一眼周圍面無人色的十幾名裸體美女,模仿著帝王的口吻,回頭向跪在自己身前的美女低聲道:“朕剛才怎麼了朕有些記不清了。”
那美女挪動了一下赤裸的身體,小心地望了一眼張啟,臉色通紅地道:“陛下今日已經連續臨幸了數位姐妹,輪到奴婢時,陛下卻忽然昏了過去幸好陛下有神明護佑,這才無恙。”
張啟聞言回想了一下自己醒來時的情況,這才意識到原來這身體的主人似乎是個荒淫於美色的皇帝,而且是在歡好時精盡人亡,死在了牡丹花下,做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