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妞倒沒意見,瘦對瘦,硌個夠。不過我看他上廁所都偷著樂,怎麼著也比那三個打牌的強,這個年他算是過好了,在天堂過年嘛。
1月6日
身上立刻就有精神了,我就是這麼個規律,豐富的兩性生活就是社會生產文化發展的基本動力嘛。莫中飯後來找我,我看是想探探我對他的態度,我對他的態度當然就變了,聽話就好嘛,人就要有點可塑性。
趁著喝了點酒,我給他上了一課,屬於啟蒙教育吧,我說馬克思在他的《經濟學?哲學論稿》中說:“人和人的直接的、自然的、必然的關係是男女關係人們可以從這個關係出發來判斷人類的全部文化階段。”我說你老莫的問題是沒有文化,所以不會判斷人類的文化階段。恩格斯在《共產主義原理》中也寫道:“兩性關係將成為僅僅和當事人有關而社會無須干涉的私事。”我說你聽清了沒有?莫聽得一愣一愣的,我說你這一愣,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懂得馬克思主義!莫突然一笑說,過去我是不懂,從現在起我懂了,我以後就不干涉你的私事了,你也別干涉我這賓館的事了。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一笑說,這是不可能的,賓館的事恰恰是公事,天堂的書記不管天堂的賓館,這可能嗎?
下午送那一老一少上了飛機,一人送了一些天堂特貢,讓他倆回去在桂子山面前多說幾句我的好話。欽差大臣,得罪不起呀。
1月11日
狗子對我忠心耿耿,好比子路之於孔子,一個領導幹部連個心腹都沒有,這是不行的嘛,看來帶他過來是帶對了。小孫聽說武當山屬江口管,歸我管過,鬧著要去,我就派狗子陪二位上武當山。狗子回來說,老侯不行,下了車賴在南巖,說是隨便看看,沾點仙氣就是。狗子不知道這兩晚他跟胖妞連續作戰,一個勁兒地勸他上到山頂,不然祖師爺怪他其心不誠,不保佑他升官發財。這樣激將也不起作用,他說他老了,就是拼了命爬上去,也升不了也發不了,他要是我江三水,他就在武當山九上九下,還許願給祖師爺換件衣裳。換件衣裳是句隱語,即重塑金身之意。狗子說這老傢伙心裡有我,比那小傢伙強。
狗子說在金頂見到上清道長,背開人時給我問了卦,道長瞑目唸了一首偈詩,他給我抄下來了,詩曰:“有水江對江,無口江成汪,潛龍應在水,何須上天堂。”我看了一驚,這老道難道知道我?狗子說不知道,問卦時他絕口沒提問者是誰。狗子問這四句話什麼意思,我就對他講,上清道長說我江三水姓江,江口市也姓江,我命中註定是江口的書記,江無江口水會亂流,離開江口去到天堂,對我是有害無利的,雖然沒說是凶多吉少,但我自己可以往那裡悟。狗子說這個老道說得對,當初要是守住江口不走,至少對小青有利。說起小青,這些天忘記給她打電話了,今晚打吧。
1月12日
共產黨員是無神論者,我不聽這個牛鼻子老道的。可是不聽他卻老往耳朵裡灌,這四句話像蚊子一樣在耳邊哼哼哼,哼哼哼的。不走為好,不走為好,我總不能一輩子不走,一輩守住江口吧,即便不去天堂,以後不也得到省裡,到中央嗎?這首偈詩成了我的一塊心病,這老道一向神神鬼鬼的,人都傳說他平素知而不言,每言必靈,莫非人生真有定數,他真能一語道破天機?
晚上天堂之鳥翩然而至,而我想再換個口味,暗示她去給隔壁房裡的老侯送茶,她就噘著個小嘴,挺不情願地走了,她並不知道我是誰,一口一個李老闆,我問你怎麼知道我姓李?她說莫總告訴她的我叫李富貴。我聽了好笑,這姓莫的倒能給我取名了!這隻鳥不明我的真相,還如此迷戀我這棵樹,說明我的身體是有魅力的嘛。我盯著她一扭一扭的小圓屁股,心想今晚老傢伙不死也要脫層皮,不信明早起來看。換的這一個比多姑娘略小一點,剛剛出道,處處都表現得很被動,很不到位,加上心裡總想著那首偈詩,此夜興致大減。
1月13日
小青已身懷六甲,打手機鬧著要到天堂來,說在江口沒人保護她,夜裡老做惡夢,夢見有個黑衣人穿牆而入,要剖開她的肚子取走龍胎,她大叫來人,就嚇醒了,夜夜都是這樣,這樣下去把她折磨垮了事小,只怕會影響胎兒。我計算了一下時間,可不是要生了嘛!我批評她不要老看金庸的武俠片,她說不看武俠片看愛情片也不行,昨晚看張曼玉演的《青蛇》她都看哭了,說白焱是白娘子,她是小青,我這個許大官人根本沒把一碗水端平。我哭笑不得,說老看電視對胎兒不好,武俠片愛情片都不要看,沒事可以讀點世界名著,中國的《紅樓夢》啊,外國的《復活》之類,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