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用,就會被其他腐敗官僚濫用,這就是理由,我沒說錯吧?」
「請不要用「我們」這個說法,就因為你總是使用第一人稱複數形式,我才老是被當成共犯。」
此時傳來一陣遲疑的敲門聲,丸岡警部走了進來。
「打擾了,參事官,刑事部長要泉田警部補直接去見他。」
「泉田你去吧,讓對方多等一下也無所謂。」
三分鐘後,我敲著刑事部長室的房門,我已經有好幾次被喊到這個辦公室來了。
一旦部屬出錯,直屬上司往往會被自己的頂頭上司叫去叱責一番,這種事情在民間企業或者公家機關已是家常便飯,可是當上司出錯,被上司的頂頭上司傳喚的部屬我看除了我以外沒有別人了,至少在北半球前所未聞。
刑事部長一見到我便堆起露骨的假笑,那是Career有求於Noncareer時所擺出的特有表情,據我所知,已經有好幾個Noncareer搜查官被這個表情所騙而自掘墳墓。
「你辛苦了,這個雖然不多,卻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就拿到巴黎去吃點好的吧。」
見到遞上來的一包錢,我頓時恍然大悟。
「謝謝您的好意,我不能接受,因為我不準備去巴黎。」
「別這麼說。你可以用公費到法國玩兩星期,而且還有絕色美女同行,你是何等幸運啊,大家一定都很羨慕你。」
「這是錯的。」
我不管這句話的文法是否正確,不過當我冷漠的丟出這句話之際,刑事部長的雙眼掠過一絲憤怒與狼狽,顯然他對於我的態度相當反感,然而站在部長的立場,他決定以苦笑敷衍過去。
「哈、哈、哈、一點都沒有錯!連我也很羨慕你!」
「怎麼可能!」
「你這個人疑心病真重!我說的是真的!可以的話我還想代替你!」
部長吊起眉梢吼道,接著張大嘴巴,表情整個凍結。當然,我並沒有聽漏高層警察官僚的失言。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就來交換,我會乖乖留在東京看守,請部長去巴黎吧。」
刑事部長總算閉上了嘴,以陰慘的目光瞪視我,我則不以為然。被驅魔娘娘那樣的小女孩逮到小辮子,因而決定「敬女神而遠之」的這群官僚有什麼好怕的。
只見刑事部長以厚舌舔著下唇。
「你聽好了,泉田警部補。」
部長的語氣聽起來很鄭重,但更像是故意裝出來的。
「你一個人的犧牲,可以讓警視廳所有人獲得兩星期的自由與安逸。雖然只有兩星期,卻如同鑽石般的珍貴,難道你就那麼吝於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嗎?原來你是這麼自私自利的人,我真是看錯你了!」
「我說啊」
「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對你太失望了!如此一來就不能期待你主動答應,只有動用職務的命令權,我現在命令你去巴黎!非去不可!不然我就把你貶到南鳥島分局!」
重點是,我必須在巴黎跟南鳥島分局這兩者之間選擇其一就對了。沒辦法,區區警部補哪有可能進一步反抗刑事部長,涼子以前總會在大官面前袒護我,這次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反過來跟刑事部長站在同一陣線,硬逼我在巴黎跟南鳥島分局之間作選擇,至少相較起冥王星或地底王國,巴黎還算是滿不錯的地方(應該吧)。得知我即將與涼子同行,警視廳相關人士有半數對我抱以同情,剩下半數只差沒有說出「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因為他們把我視為「驅魔娘娘的爪牙與共犯」。至於丸岡警部則帶著感慨萬千的表情拍拍我的肩頭,但他並沒有說出「要不要我來代替你?」這句話,公務員的世界就是如此。
越過北半球半圈的飛行旅行以後應該有機會提到,不過在此先以飛機平安抵達做結論。
抵達戴高樂機場之際,我擔心一件事,那就是入境審查。
世界各國的外國人入境審查均是採用英語,然而法國的作風偏向文化國粹主義,一旦對方以法語滔滔不絕問個不停,就算只用「是」「不是」來回答,我也沒有什麼信心。
想歸想,我的杞人憂天已經結束了,一位看起來跟大學生一樣年輕的入境審查官一語不發的接過我遞出的護照,然後一語不發的交還給我。
「JACES歐洲分公司會派人來接機,我早跟他們說不必來也沒關係。」
涼子說道,然後帶著充滿自信的的腳步,踩著響亮的高跟鞋跟走了出去,我則雙手提著行李尾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