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後面的男人越來越近,那粗重的喘息聲都能夠清晰聽見。肖旭緊張極了,她不停的來回張望,有好幾次差點踏入水裡。想要快點跳上這艘船——
船靠岸,肖旭毫不猶疑的跳上船,並且緊張的對撐船的女人說:“大姐,後面那個男人要殺我。你別讓他上船——”
可是肖旭的話好像沒有起到警告那個女人的作用,那個女人在看她的身後,還故意的對著岸邊追來的男人喊道:“快點,還差你一個。”
肖旭害怕了,進退兩難的她,只好求助於在船上的其他幾個人。可是沒想到的是,她的求助,非但沒有得到幫助。反而看見他們臉上閃現一抹奇怪的笑意,這種笑意就是殺氣——
‘呼——呼’“咳——咳”鍾奎死死的揪住吳老漢不放,任憑詭異磁力把他的意識控制住,無法排斥蜂擁進腦海的恐怖景象。
有那麼一瞬間,鍾奎以為自己死了——大腦空白一片。完全不能自己,只是手還機械的抓住什麼——就在這時,不知道是誰大喝一聲“醒來”才驀然驚醒了他。
醒來那一刻他渾身痠軟,手指骨節疼痛無比,幾乎放掉抓住的吳老漢。
磁力在他醒來時,就像空氣消失不見。渾身除了痠軟外,沒有其他損傷。鍾奎呼一口氣,抹一把滿臉的河水,慢騰騰,一點點的把吳老漢挪動到岸邊,自己已經累得不行只能整個攤到在河灘上,真心的不想再動彈一下。
冷風拂面,大腦開始正常運轉。之前那一幕,歷歷在目。肖旭死得可憐,是船老大的老婆勾結賈一林,以及其他幾個已經淹死的村人一起把她給害死了。
也不知道在河灘上躺了多久,從來的那條機耕道上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接著就看見幾個火把,還有影影綽綽的人影。是吳老漢的老伴,看鐘奎和吳老漢都沒有回去,就嚇得四處找人來找他們倆。
他們倆在村人們的幫助下,回到吳家大院,可是事情還沒有完——
【023】納命來
吳老漢不能去看兒子,他病倒了。好像是感冒,卻沒有感冒的症狀,只是感覺渾身無力,神智處於不清醒狀態。說胡話,猶如驚弓之鳥一觸即發般的充滿緊張感,好幾次他的嘶喊聲嚇住老伴都不敢接近他。
他昏昏沉沉的睡著,又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見什麼都喊兔子,孫子是兔子,老伴也是兔子。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睡著了,就看見披頭散髮的女人,滿臉是血的孩子,喊道:“納命來。”每一次從噩夢中醒來,他都嚇得一身是汗,還有一次嚇得尿失禁了。
鍾奎離開了吳家,他不知道怎麼來對公安局那位刑警隊長講述這件事。自己不是當事人,也沒有親眼目睹案件的發生,就那麼直白的把感應來的情景講述出來,人家未必會相信。不能講,乾脆就不講,免得給自己添麻煩。
服刑犯是不能隨便探望的,加上鍾奎原本就不是船老大的家屬,即使家屬來了,也不一定看得見。
最後他想了一個法子,去找那位讓他協助破案的刑警隊長。這位刑警隊長的老爹還認識冉琴呢!就憑這點關係,找他幫忙應該不成問題。
那位刑警隊長,讓鍾奎帶著他在局長那拿到的親批便籤去見了船老大。
他瘦了,鬍渣爬滿下巴。憔悴的面容,差點讓鍾奎誤以為找錯了人。幾句話下來,神情沮喪;言語蒼白。在僅僅停頓幾秒鐘的沉默裡,對於有人來看自己,既不悲傷也不喜悅。
鍾奎從他的眼神裡讀到,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卻也無奈——
他雖然不是殺害肖旭的兇手,卻是導致她死亡的真正因素。
鍾奎問;“想孩子嗎?”
船老大機械的點點頭。
鍾奎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相片遞給他。相片裡的孩子,正在哭鬧著不吃飯。
船老大伸出纖細的手指拈住相片,神情專注的看著相片裡的孩子,一顆晶瑩的淚珠,緩緩滑落下來在面龐上留下一道淺顯的溼痕流淌下去。
“你想她嗎?”鍾奎試探性的問道。因為在船老大的生命中存在,有兩個女人。一個是表妹的也是結髮妻子,另一個則是可憐的肖旭。
船老大抬起眼,就像看陌生人似的看著對方。動動嘴,不置可否的搖搖頭,重新把視線投在相片上。看得出他很愛自己的孩子,那種骨肉分離的苦楚,是最難以用語言可以闡述得出來的。
避開他憎恨的女人,鍾奎問;你真的不認識肖旭?
船老大木訥的瞥看了他一眼,模稜兩可,竟然反問道:“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