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不停擺動發出響聲卻不能說話的鬧鐘。
那個時候劉文根就感覺很孤獨,他一直幻想自己可以長大,幻想一夜之間他就可以長大。長大了就不會留守在這空蕩蕩的屋子裡,就在他腦海產生這種想法時。
劉文根真的就長大了,只是在他長大之後發現,整個地球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因為他的要求違背了自然迴圈鏈,他一夜之間長大之後,所有的人都遭到滅絕性的輪迴,變成了嬰兒。
劉文根夢境裡出現了大火,火勢很猛,越燒越旺,溫度就像焚燒死人的焚化爐。在幻象裡,他很恐怖感覺自己就要變成灰白色的骨灰。
劉文根出狀況,這是鍾奎沒有料到的。
按照鍾奎的預測,劉文根這一夜應該是很安穩,很好睡的。熟料到,他沒有按照自己的吩咐把湯藥給吃了,而是就地拋灑在房間裡。房間空間不大,所以才會有那股久久不能消散的味道。
外面有大狗,劉文根高燒不止。
鍾奎無奈之下,只好驚動夏老漢,看有沒有幫助他退燒的辦法。
夏老漢的聽力可能有問題。
鍾奎拍了好久的房門,惹得那條畜生夾起尾巴,蹬直了腿的對著他好一陣狂吠。可那屋裡,就是沒有動靜。
劉文根在說胡話了;爺爺—婆婆的喊了一大通,最後身子跟扯瘋似的,抽蓄、亂蹬、眼白一個勁的上翻。
鍾奎急啊!嘴唇都急得起了一層密密匝匝的水泡。
鍾奎把房門掀開,怒目直視那條橫行霸道的黑狗。
奇了怪了,呲牙裂目的黑狗看見鍾奎發怒,竟然灰溜溜夾起尾巴,鼻息發出‘嘶~嘶’可憐兮兮的低吟就跑路了。
鍾奎在院壩裡尋到一把鋤頭,再找到一盞煤油燈,拿上一個碗,就徑直出了遠門。
不一會的功夫,鍾奎再次返回。碗裡就多了許多一條條細長細長慢騰騰蠕動在碗裡的玩意。
鍾奎把碗裡的玩意,用清水過漉,然後找到夏老漢用來炒菜的鍋鏟,倒過來用木柄把碗裡不安分的蟲子們給搗碎。在灶間屋裡的飯桌上找到半瓶燒酒泡了,拿進屋裡,看見劉文根燒得嘴唇乾裂,面如菜色,跟行屍走肉差不多吧!
鍾奎扶起劉文根,撬開他的嘴唇,用一木筷隔住碗邊不停流出的黑色細線,只讓用燒酒泡製的黑色湯汁流動進劉文根的口裡。
好不容易把半碗黑色湯汁灌進劉文根的喉嚨裡,鍾奎的胳膊肘都痠疼了。
但是看著黑色藥汁順進劉文根的肚腹後,他的面色逐漸轉換過來,呼吸也平和均勻了。
鍾奎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安穩的放在肚子裡。
忙活了一宿鍾奎還沒有來得及休息,忽然聽見院壩傳來異常的響聲。
聽見動靜的鐘奎豈有不管的道理,說不定真的是武裝部長,講述的那位殺人犯潛伏在院壩裡,那可就出大問題了。
劉文根剛從死亡邊沿撿回一條命不可能,即刻起來有什麼大的作為。
那夏老漢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
現在就只有他鐘奎才可以對搏歹徒。
鍾奎噗吹滅煤油燈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院壩裡果然有一條黑影,黑影肩膀上掛著什麼沉甸甸的東西,一步一步十分穩健的走來。
鍾奎仔細一看,這黑影不就是夏老漢嗎?
【045】夏老漢的故事
夏老漢半夜三更爬起來挑水?
鍾奎知道這夏老漢飲用水什麼的,都得在屋後一座老古井裡挑水。這口老古井可是有些來頭,至於什麼來頭後面自有交代。
但是鍾奎知道這口老古井裡的水,甘甜純正,沒有那種苦澀味道。水質也好,清亮之中不帶半分雜質。
可怎麼著夏老漢,也不能在半夜三更的挑水吧!再說了;他這把老骨頭,要是有一個跌碰,那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鍾奎吝惜夏老漢來,他就走上前一邊想奪過老漢身上的挑子,一邊出口喊道:“老輩子,我來幫你。”
夏老漢對於鍾奎的善意幫助好像無動於衷,依舊那麼木木的照直往前走。木桶跟盪鞦韆的小孩似的,一邊一個晃盪不停。
鍾奎不能硬搶過水桶來,夏老漢對他的喊聲又置之不理。無奈之下他只好尾隨在老漢的身後,一路跟隨他去屋後的老古井邊。
一簇毛竹林矗立在黑咕隆咚的老古井坎上,方方正正井口的四方有一塊青石板搭建著。從毛竹林滲葉子滲透出來的散淡光束,弱弱的映照著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