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果然是不好做的。”他腦海中迅速思索對策,自己所能憑恃的只有張府和鮮于府,張府雖一定會幫忙,但此時夫人和老爺肯定都去新政縣拜壽去了,李清突然想起了那枚銀戒,便對那些衙役道:“好!我跟你們去就是,且讓我給妹子交代兩句話。”
縣尉應道:“孫舉人的狀子裡沒有她,你可以說話,只是須快點,別誤了時辰。”又對幾個手下一瞪眼:“還不快把錢拾起來。”
李清將簾兒拉到一邊,取出銀戒塞給她,低聲囑咐道:“我枕下還有幾百文錢,你僱輛車速到新政縣找鮮于府的大老爺鮮于仲通來救我,記住,是大老爺,以這個銀戒為憑。”
簾兒又緊張又害怕,想哭卻哭不出來,聽李清說得嚴重,只死死記住他的話,拼命地點點頭,轉身急慌慌跑了。
一眾衙役將李清帶到縣衙,那告狀的孫舉人一瘸一拐,在後面遠遠跟著。
李清一路暗暗思忖:“這柳隨風是個極勢利之人,他若知道自己已不在張府,豈會不偏向那個有關係的狗屁讀書人,就算自己理佔上風,也會被他一句話給抹殺,不行!絕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張府,最好是先取保候審,等鮮于仲通及時趕到。”
李清最擔心的卻是鮮于府這兩天正在辦壽,簾兒不一定能見到鮮于仲通,就算見到了,他也極可能抽不出空來,會拖上幾天,可一旦定了案,就算節度使親來,也難翻此案了,李清不禁暗暗著急,“得想個法子讓那柳隨風記起那五十兩銀子才是。”
......
“啪!”柳隨風重重一敲驚堂木,“將當街行騙的人犯帶上。”
有衙役將李清帶上堂來,柳隨風卻吃了一驚,這不是張府的西席嗎?怎麼是當街行騙之人,幾月前,自己還受過他五十兩銀子,怎會為幾貫錢行騙,他狐疑地看了看原告,見他鼻青臉腫,嘴角還帶著血跡,心中便推斷這必是他倆的私人恩怨,借行騙為名告倒對方,那孫舉人雖然有些人情,但張夫人的面子卻要更大些。
“來人!拿把椅子給李公子坐下。”
“大人,這—”孫舉人一個激靈,難道他也是縣令的熟人?他見李清大刺刺坐下,心中隱隱覺得不妙。
“給孫舉人也拿個座”大唐例制,有功名者可見官不拜。
“李公子,我來問你,這孫舉人告你當街行騙,你可認?”
李清起身長施一禮道:“大人請聽我說完,再來判斷我是否行騙。”
當下,他便將所抽彩的經過詳詳細細講了一遍,最後呵呵笑道:“那匹馬其實是張仇的,抽彩的法子也是他從成都學來,自從考中童生後,他便一直在新政苦讀,準備應考年底的鄉試,大人也知道他的心性,悶極無聊,便命我來替他出頭試試這種新鮮玩意。”
這張仇素來荒唐,這種爛事只能往他頭上栽才能說得通,至於當面對質,他更不擔心,張仇若來,那張夫人也早就到了。
柳隨風心中一陣冷笑,張仇苦讀?除非太陽從西邊出,還扯上童生,此人的用意分明是想提醒自己那五十兩銀子的事,他久於世故,焉不知其中的輕重,若聽他之言了結此案,那這個孫舉人每年一百貫的香火錢恐怕就也見不到了,此案兩邊都不能得罪,最好的辦法是雷聲要大、但雨點卻要小,既給了孫舉人面子,出胸中一口惡氣,也讓這李清免了牢獄之災,同時張夫人那邊也好交代。
想到此,柳隨風斜睨李清,微微給他施個眼色,卻見他神色平淡,突地又想起他的道士身份,鄙視之心頓起,讓他坐,他還當真敢坐下,柳隨風的臉漸漸變得陰沉,此事就算不追究,也得給他吃點苦頭。
“啪!”他又狠狠一敲驚堂木怒道:“可本官聽你所言,分明覺得你就在行騙,依你之言,收每人五文錢,最後馬卻給了一人,其餘人卻錢財兩空,這難道不是行騙嗎?”
“大人—”李清自然明白柳隨風眼色的意思,心中暗喜,剛要起身回話,卻被柳隨風止住話頭。
“我來問你,你可有功名在身?”
“尚無!”
“即沒有功名,給本官跪下回話!”
李清大愕,他雖明白柳隨風是在做戲,可這前恭後倨,變化之快,讓他的面子實在有些拉不下來,正猶豫間,耳畔猛聽一聲斷喝:“跪下!“
他突然覺得腿彎被一物打中,骨頭竟似要裂開來,疼痛難忍,他身不由己,‘撲通’跪倒在地,李清驀地回頭怒視,只見一衙役舉紅黑大棍,正滿面猙獰地盯著他,就彷彿是那閻王殿跑出的小鬼,那打人的衙役便是孫舉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