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說著起行,諸葛亮卻在李利身旁坐下,而李利則是順手給他倒上一盅熱茶,擺手示意他坐下飲茶,不必著急趕路。
“趁著現在還有時間,你我二人便安心飲茶。接下來這段路程可不太好走,西南地界治安不好,時刻不能鬆懈。屆時,再想安安穩穩地喝口熱茶,亦無異於奢望。”說完話後,李利端起茶盅示意諸葛亮同飲。
諸葛亮的心境與李利頗為相近,崇尚“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並手搖羽扇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是以他此刻和李利一樣並不急躁,坐下之後不緊不慢的吹著熱氣。細細品茶,還不時看看正堂裡的擺設,眼角浮現一抹似有所悟之色。
“噢。對了,愚弟險些忘了正事。”一杯茶喝完,諸葛亮突然想起什麼,頓時放下茶盅,愕然說道:“有一事還須稟明主公,吳氏與我等同行,她和何瑩夫人同坐一輛馬車。剛剛已經走了。”
“呃!噗!”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李利聞聲色變,驚愕之餘一口茶水當即噴灑出去,在胸前平整的錦袍上落下一大片水漬。
“她與我等同路?這從何說起啊。難道她知道我們要去哪裡?”李利頗感詫異地道。
諸葛亮見狀後,神情錯愕,驚訝道:“莫非主公不同意,這是為何呀?吳氏與我等同行豈不更好!”
李利聞聲詫然。疑聲道:“好麼。何以見得?”
諸葛亮不假思索地道:“此番我等住進武陽驛站,若是沒有遇到吳氏便罷,遇到她,就暴露了我等的行蹤。儘管她現在還不知道我等的真實身份,但僅是吳懿的名刺,就讓她知道我等絕非吳家的商隊,行跡十分可疑。此外,她雖是一介女流。卻出身將門,經過最近幾日的朝夕相處。她焉能看不出主公身邊的扈從皆是久經沙場的百戰精兵?”
說到這裡,諸葛亮語氣一頓,神情肅然的接著道:“再加上,我等佯作商隊所用的馬匹全是出自西涼的上等戰馬,馬車上的物品亦是貴重之物。這些細節若是落在一般人眼裡,其人自然無法揣測我等的身份,甚至根本不會留心,但是微臣篤定吳氏一定識得西涼戰馬,更清楚地知道馬車上的物品價值幾何。如果她將這些聯絡到一起,不難猜出我等的身份和來歷。
尤其是幾位主公夫人姿容絕倫,堪稱傾城之貌,且舉止雍容,談吐不凡,所用之物亦是不俗,絕非普通官宦之家所能擁有之物。何況,透過這幾日的觀察,不難看出吳氏不僅年輕貌美,而且極其聰慧。這樣一來,主公的身份呼之欲出,絕對瞞不過吳氏。”
李利微微頷首,道:“確是如此。吳氏美貌且聰慧,最為難得的是,她還是個沉得住氣,極其穩重的女人。是以她完全能夠猜到我等的身份來歷,想必住進館驛的第二天,她就對我的身份起疑了,隨後只須稍加留意便知我是何人。如今她主動與我等同行,確是明智之舉,否則”
諸葛亮欣然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微笑道:“確如主公所言,吳氏的確是聰慧過人,在得知我等的身份之後選擇與我們同行,無疑是極其明智的決定。否則,為了確保主公和幾位嫂夫人的安全,她要麼跟隨我等同去香山,要麼
不過,有一點倒是讓微臣頗感意外,吳氏竟然知道香山上的無塵宮,而且與夢馨仙子似乎還是舊識。此外,她還說此番從成都前來此地便是為了前往香山看望夢馨仙子,並且整個冬天都會留在無塵宮,直到開春之後才會返回成都。不僅今年如此,往年冬天亦是這樣,此番已經是第四個年頭了。為此,她帶了整整十車物品,似乎並不是虛言,看樣子她是真打算常住無塵宮,至少要住三個月以上。”
李利聞言錯愕:“哦?果真如此的話,我等倒是可以放心了。”
話音未落,李利起身說道:“走吧,我等還是儘快趕到無塵宮為好,否則耽誤的越久,便越容易暴露行蹤。眼下正是關鍵時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確是不宜節外生枝。”
諸葛亮聞言起身,亦不贅言,當即跟在李利身後,離開武陽驛。
寒冬時節,陰風怒號,河流凝結,叢林蕭瑟。
截至此時,李利一行離開武陽驛站已有十天,進入山林亦有整整三日。
這三天裡,一行三百餘人風餐露宿,整日在叢林中行走,日行四十餘里,直至第三天傍晚,終於接近目的地。
“子誠啊,快到了吧?”山澗岸邊的山坳裡,李利坐在溪邊的篝火旁,一邊留意著插在鐵叉上烘烤的兔肉,一邊低聲對李摯問道。
李摯聞聲道:“快了,此地距離無塵宮還有三十里山路,想來明天下午便能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