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聿聿“的戰馬驚鳴聲中,但見魏延的胯下座騎人立而起,昂首長嘶,而馬背上的魏延則是一臉驚駭之色,一雙眼睛睜得像牛蛋似的,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左下腹正在冒血的血洞,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痛叫出聲。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戰敗,自己明明佔盡上風,為何就被鐵軲猝然出手刺中左腹,太不可思議了,丟人丟大了!
“于禁將軍快走!”一擊逼退魏延之後,鐵軲顧不上趁勝追擊,一舉斬殺魏延,反而勒馬轉身,直奔陷入重圍的于禁衝殺過去。幾乎是眨眼之間他便衝到于禁身邊,既而一邊招呼于禁跟在自己身後,一邊奮勇衝殺,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魏延落敗的一剎那,劉磐和文聘等人深感意外,紛紛將目光投向捂住左腹策馬後撤的魏延,心頭滿是疑問:魏延怎麼可能戰敗呢?
趁著他們驚愕遲疑的片刻工夫,鐵軲卻是絲毫沒有耽誤,一杆長矛在他手裡舞得虎虎生風,在四面合圍的荊州軍中硬生生鑿開一條縫隙,帶著于禁衝出重圍。
“噗噗噗啊!”就在鐵軲護送于禁殺出重圍的一瞬間,身後傳來的瀕死慘叫聲促使鐵軲暮然回頭,但見桓義被周泰和蔣欽二人聯手擊殺,失聲痛叫之時又被策馬後撤的魏延一刀砍下頭顱。
“小賊敢爾!”親眼見到桓義被魏延砍掉腦袋,鐵軲頓時肝膽欲裂、痛徹心扉,黝黑的臉頰流下兩行熱淚。他本來有機會斬殺魏延,卻一心想著突圍,以至於魏延得以活命,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桓義卻被魏延一刀梟首。這一刻,鐵軲無比自責,傷心欲絕,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只想著衝出重圍卻忘了桓義還身陷重圍之中。結果他倒是如願以償的衝出來了,可桓義卻慘遭毒手,被他放走的魏延砍下首級。
這一幕落在鐵軲眼裡,讓他情何以堪?
西涼諸將哪個不是重情重義的鐵骨男兒,何曾有過捨棄同伴於不顧獨自逃生的先例?可現在,他鐵軲就是隻顧自己逃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戰友和兄弟被人砍掉腦袋。如此苟活於世,日後有何面目立足於軍中,如何向桓飛將軍交代,如何面對十餘年來同生共死的諸位將領?
一念至此,鐵軲低聲對於禁說道:“你一定要活著回到宛城,他日見到桓飛將軍時告訴他,鐵軲有負所託,沒有照看好桓義兄弟。但某可以陪著桓義兄弟一起上路,黃泉路上我鐵軲還會和桓義兄弟並肩作戰!”話音未落,鐵軲一巴掌拍在於禁座下戰馬的馬屁股上,致使于禁的座騎吃痛之下撒腿狂奔。
“不可呀鐵軲將軍”于禁的疾呼聲漸行漸遠,而鐵軲卻在於禁走後勒馬轉身,折身回來再度殺進重圍。
驕陽當空,長安城繁華如昔,唯獨北城格外安靜。
今天是個好天氣,也是註定要被載入史冊的大日子。第一屆科舉如期舉行,此刻北城原大將軍府就是文試的考場,武舉和諸子百家的考場則設在西城,那裡是金猊衛的營地。
這個上午顯得格外漫長,從黎明開始就牽動著無數人的心,等到辰時到來之際,心跳達到極致。
長樂大殿上,李利一如既往的批閱奏簡,時而皺眉沉思,時而伏案疾書,時而看著宮門外的陽光失神發愣。與以往不同的是,整個上午他的臉上都沒有笑容,神情格外冷峻,眉頭始終蹙在一起,顯得心事重重,鬱鬱寡歡。
在他身旁不遠處,禁衛統領李摯紋絲不動的佇立在庭柱後面,除了高坐於龍椅上的李利能看到他,沒有人知道他也在大殿裡,更不會有人知道他的藏身之處。十幾年如一日,李利所在的地方就有李摯的身影,不管是在宮殿裡還是荒郊野嶺之中,風雨無阻,李摯時刻待在距離他十步以內的地方,位置可以隨時變動,但距離始終不變,人也不變。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大殿的寂靜,李利聞聲後眼皮劇烈跳動,只聽他喃喃自語道:“該來的終究會來,只是時間比預期早了一些。”
第242章 驅虎吞狼(四)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大殿的寂靜,隨即中常侍李儒的身影出現在宮門口,一路小跑著進入大殿。
“陛下,司隸傳來飛鷹急報。”疾步跑到階下,李儒雙手舉著兩疊信帛,急聲說道。
李利聞聲放下手裡的奏簡,不急不緩地站起身來,一邊邁步走下臺階,一邊沉聲道:“該來的終究會來,只是時間比朕預料的早了些。”
話音方落,李利伸手接過信帛,尚未拆看,就見宮門前光線一暗,李玄、賈詡、郭嘉、諸葛亮和在京的各營主將聯袂而來。
看到他們來得這麼快,李利看了李儒一眼,李儒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