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意下如何?”看到甄氏怔怔愣神,李利不由納悶,輕聲詢問道。
“啊!”甄氏驚愕回神,脫口而出道:“你說完了嗎,那我怎麼辦?”
“呃?”李利神情驚詫地看著甄氏,不解地問道:“夫人此言何意。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答應!”甄氏驚慌應聲。
實際上,甄氏剛才話一出口便覺自己失言了。
頓時甄氏俏臉緋紅,面紅耳赤。羞得無地自容。不經意間她居然說出這等羞人的話,但這確是她心中所想,驚愕之餘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只可惜她對面的李利似乎有些不解風情,不明其意,懵懵懂懂。不識女人心。
這棟明月閣,在偌大的甄府中是個極其特殊的地方,對甄氏而言,更是一個有著特殊寓意的存在。這是八年前她先夫甄逸過世時,她命人建造的。建成後她便一直單獨住在這裡,也是她打算後半生孤獨終老的地方。
八年來,這棟閣樓從來沒有讓男子靠近過半步,即便是過繼到她名下的兩個兒子也不例外,更別說甄家旁系族人了。
然而,甄氏今天夜裡卻在閣樓上設宴單獨款待李利,這其中的真實用意當真是耐人尋味。另外,她今夜閣樓設宴李利之事極其隱秘,府中很少有人知道。之前她還特意叮囑過馬雲蘿不要對任何人提及此事,而閣樓內的侍女更是她多年培養起來的心腹侍婢,絕對會守口如瓶。
其實,早在半月前初遇李利之時,甄氏就流露出對李利的特殊好感,每次看李利的眼神都十分複雜,半掩含羞,很是曖昧。
分別後的這半個月來,甄氏每天都魂不守舍,夜晚安寢時總會莫名其妙地想起李利,以致她常常輾轉反側,徹夜難眠,飽受相思之苦。
按理說,甄氏早已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女,有很強的自制能力,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絕對不能做。與此同時,她自然也知道以她現在的身份地位絕對不可能改嫁,也不能心裡藏著另外一個男人。
但是,不是寡婦便永遠也無法體會寡居獨處的清寂與孤獨,更無法體會一個妙齡少婦獨守閨房八年之久的悽苦與辛酸。
尤其是甄氏這樣執掌偌大家族產業,精明睿智,以雷厲風行示人的“女強人”。看似她什麼都有,身份尊貴,地位顯赫,穿金戴銀,出入皆有近百名侍女扈從跟隨,揮手便是千萬錢,隨便摘下一件首飾也至少價值數百金;錦衣玉食,一桌膳食所用的金銀便是普通百姓一輩子也掙不到的天文數字。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確什麼都不缺,什麼都有;可她卻是世間最窮最苦的女人,窮得只剩下錢了,苦得連個心儀的男人都找不到,也不能找。
不得不說,這是個莫大的諷刺!
第441章 中山之行靈犀8/9
星空燦爛,月如鉤;
美人臨窗,添新愁。
八載深閨形影單,
紅鸞星動盼成雙。
莫道孀寡心意冷,
融冰煮茶馥郁香。
亂世來臨,當天下大多數人都在為生存而苦苦掙扎的時候,甄氏卻擁有足有養活十幾萬甚至幾十萬人的錢糧。
當天下人都在想方設法躲避妻離子散之苦的時候,甄氏卻連體會夫妻難捨難離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她的男人早就死了,而她卻要守著偌大的家業,註定一生孤苦,一輩子守活寡。
如果這還不算天大的諷刺,難道世間還有比躺在金山上享受孤獨更大的諷刺嗎?
半個月沒有看到李利,甄氏患得患失,既擔心家中有人發現自己的心思,又擔心自己會遭人唾罵,最讓她擔心受怕的便是李利一去不復返。還有,她捉摸不透李利的心思和性格,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有沒有對自己動心,會不會嫌棄自己嫁過人,生過孩子,年齡比他還大八歲。
這些紛亂斑雜的事情,甄氏心裡都沒底,讓她最沒底的還是李利這個人。這個看似年齡不大的男人,實在太沉穩了,喜怒不形於色,好壞不漏真言。即便是面對嫵媚動人的女子,他仍然不動聲色;看到女人明顯的暗示,他卻不置可否,泰然自若。
這樣沉穩至極的年輕男人,城府太深了,深得讓自負閱人無數的甄氏都無從揣摩,有種無從下手之感。
但是,當李利說起其他事情的時候,卻是聲情並茂,神情赤誠。讓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設身處地站在他的角度上著想。
就像剛剛李利替郭嘉、李玄等四人說媒一樣,說得很詳細。很認真,很真誠。幾乎不加修飾,致使甄氏根本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