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那麼多幹嘛,走還是不走?”嶽少安面帶微笑地看著他。今晨醒來之後,他想了很多,自己一個人這般獨自上路始終不是一個辦法,現在整個宋境處處都是捉拿他的人,各個城池都有他的畫像,一有不慎,便可能落入對方手中。因而,他決定帶著小七上路,這樣,許多自己不便出面的事便可以讓他出面了。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嶽少安真的很喜歡這個小乞丐。他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長處,甚至貪吃懶做,油嘴滑舌,出口成髒,但是,他卻重情重義,這一點,在嶽少安經過四面楚歌的這段逃亡後,更加覺得難能可貴。
小七略微想了一下,重重地點了點頭,爬起身來,道:“好,大哥,我聽你的。走吧!”
嶽少安伸手揉了揉他那雜亂的頭髮,微微一笑,起身邁步來到門前,輕輕一推,那門便應聲而倒。“咣噹!”門板倒地的聲音傳入了小七的耳中,小七猛地一拍腦門,道:“大哥,不要跳窗戶啊!”說著,幾步跑了過去,將那門板扶起從新立好之後,這才拍了拍手,從一旁倒塌的窗沿跳了出來。
嶽少安看著他,有些無奈,道:“已經要走了,這裡以後估計也不會再回來了。你還管那麼多幹嘛?”
小七笑了笑道:“畢竟住了這麼久,怎地都有些感情嘛,就是要走,也不能就這樣丟下不管不是”
嶽少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點,點了點頭,道:“好吧!隨你了。”
兩人一早上路,小七建議去城中弄些乾糧在行,嶽少安卻不想多惹麻煩,便沒有再進縣城,徑直繞道而去。如此一來,兩人卻著實吃了些苦頭,因為從早晨一直行至傍晚時分,路上都沒有再遇到人煙,嶽少安逃亡一月下來還好一些。小七卻有些吃不消了,一雙本就破爛的鞋,此刻鞋底與鞋幫已經完全脫離,根本就沒法在走路。他學著嶽少安將衣服撕成布條狀,緊緊地纏繞在了腳上,這才好了一些。知道此刻他才明白嶽少安為什麼會是這幅打扮。也明白了嶽少安應該真的不是乞丐,因為一天下來,他的衣服比嶽少安身上的也差不了多少了,有的地方已經開始露肉
小七滿臉苦澀地看著嶽少安問道:“大哥啊,咱這不吃飯光喝水,而且行的都是如此崎嶇之山路,倒地要走到幾時啊。如此下去,我看咱們就是屎殼郎給彩禮,送死啊”
嶽少安哈哈一笑,道:“你還能說出調侃的話來,顯然是沒事的,屎殼郎的彩禮,你拒收便是了。”說著,伸手一指,道:“你看,前方有一條河,我們待會兒去清洗一下,在打幾條魚吃。”
小七瞅了半晌卻沒有看到嶽少安所說的那條河在哪裡,不過,心裡有了盼頭,總是好的,不由得便加快了腳步,兩人又行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前方果真有一條河,小七大喜道:“大哥,您的目力居然如此之強,距離這麼遠都讓你看到了?”
嶽少安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解釋,這哪裡是他的目力強,而是昔年行軍之時曾經路過這裡,故而才憑藉著記憶推斷了一下,其實,說話之時他並不能肯定,只是想給小七些動力。他也只知道此刻,才敢確定自己的記憶沒有錯。
既然這條河可以確定下來,那麼在記憶中,嶽少安還隱約知道距離這邊不遠有一個小鎮,當下,兩人也不在打魚充飢,只是洗了把臉便有朝著那小鎮尋去。
再行一個時辰,天色已經完全的暗了下來,兩人終於找到了嶽少安記憶中的那個小鎮。踏入小鎮中唯一的一條街道上,路上的行人極少,顯得異常冷清。同時也沒有什麼官差與畫像,嶽少安這才放下心來。小七迫不及待地朝著一家酒館行去。卻被嶽少安一把揪了回來,小七奇怪,道:“大哥,現在腹中餓的厲害,你先讓我去討些吃食來充充飢,其他的待會兒再說。”
嶽少安沒好氣地再他腦門上拍了一巴掌,笑罵道:“你個沒出息的貨,現在有錢了還討什麼飯,你給他錢還怕他不賣飯與你吃?何苦忍著唾罵之聲去吃他那殘羹剩菜。”
小七嘿嘿一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嘿嘿習慣了,習慣了”說罷,他急忙又邁步朝著酒館而去。
嶽少安再次將他拽了回來,道:“你急什麼?等一會兒,能餓死啊?”
“大哥啊,餓不死,卻也不好受哇。”小七一臉餓鬼相,道:“既然有錢他就賣咱吃得,那還等什麼,天大地大,肚皮最大。屎殼郎還知道在牛糞底下俺家,好不餓肚子,何況咱們人呢?”
嶽少安有些苦笑不得:“那也得去換一身行囊吧,就現在這副摸樣,去了還不給人轟出來麼?再說,萬一再碰上一批徐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