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慷慨就義。
北方很多愛**民臨危不懼,以“勿負朝廷”互相勉勵。然而宋高宗和秦檜控制下的宋廷,卻置故土遺民於不顧。北方廣大的抗金義軍,因缺乏正規軍的支援,與金朝軍力對比懸殊,終於陷於失敗。
第四節三援淮西
金朝都元帥完顏兀朮(宗弼)在紹興十年戰爭的最後階段,得到便宜,又趾高氣揚起來。紹興十一年春,他以重兵突入淮南西路。由於以往戰事中的損兵折將,此次金軍入侵,名為十三名萬夫長的編額,其實只有九萬餘人,兵勢非復往年之盛。
宋朝在淮南西路有三支大軍,淮西宣撫使張俊有兵八萬人,淮北宣撫副使楊沂中有兵三萬人,淮北宣撫判官劉錡有兵約二萬人,總兵力超過其他各大戰區,完全足以抵禦金軍的進攻。但是,宋高宗每逢感到軍情緊急時,最急需的將帥還是岳飛。一道道金字牌傳遞的急件,如星飛電馳,直髮鄂州的湖北、京西路宣撫司。宋高宗在手詔中用盡了甘言美語,“卿忠智冠世”,“朕素以社稷之計,倚重於卿”,“破敵成功,非卿不可”,“朝夕需卿出師之報”。驚慌失措的神態,躍然紙上。
“一聞戰鼓意氣生,猶能為國平燕趙”。岳飛恢復故土的希冀,似乎又有點死灰復燃了。他在宋高宗手詔下達之前,就上奏請求“令臣提軍前去,會合諸帥,同共掩擊,兵力既合,必成大功”。二月四日,岳飛又連發兩奏,說“虜既舉國來寇,巢穴必虛,若長驅京、洛”,“勢必得利”。這當然是出奇制勝的上策,中**事史上早有“圍魏救趙”的成功戰例。雖然金將李成帶領一萬五千多人駐守蔡州,也決非是岳家軍的對手。但是,岳飛素諳宋高宗的脾胃,估計到皇帝決不會接受此策,故又於當日第二奏中提出了中策。他說,“虜知荊、鄂宿師必自九江進援”,“乞且親至蘄、黃,相度形勢利害,以議攻卻”,“貴得不拘,使敵罔測”。岳飛認為,本軍若改由蘄州和黃州一帶渡江,出敵不意,或可收腹背夾擊之效。
果然不出岳飛所料,宋高宗看到“長驅京、洛”的奏章,當即回絕:“備悉卿意,然事有輕重,今江、浙駐蹕,賊馬近在淮西,勢所當先。”
宋方有楊沂中、劉錡兩軍,另加王德所率行營中護軍的一部分,參戰兵力估汁在十萬上下,比金軍佔有優勢。雙方接戰後,金兵依舊用左、右翼柺子馬奔突進擊,宋方的步兵揮長柄大斧迎戰,打敗了金軍。這也是一次激烈的鏖兵。
柘皋戰勝後,金軍退出廬州。張俊根據不確實的情報,以為敵人已經退兵,命令劉錡軍渡江回太平州,自己準備和舊部屬楊沂中“耀兵淮上”,再行班師,其實是企圖排擠劉錡,獨吞戰功。岳飛兵臨廬州,也接到張俊的諮目,說敵軍已退,“前途糧乏,不可行師”,實際上是給這支客軍下逐客令。岳飛明白張俊的居心,就退兵舒州,上奏宋廷,請宋高宗決定進止。
不料完顏兀朮(宗弼)為了報復,用酈瓊之計,以孔彥舟作先鋒,在三月四日,即張俊令劉錡班師的前一日,已急攻濠州(治鍾離,今安徽風陽縣)。濠州的流星馬前來告急求援,方驚破了張俊的美夢,他立即召回業已南撤的劉錡軍,共同進兵北上。三月九日,張俊、楊沂中和劉錡約十三萬大軍趕至黃連埠,距濠州尚六十宋裡,便接到八日州城陷落的訊息。金兵破城後,大肆燒殺剽掠,驅擄居民而去。張俊得到探報,說濠州已無金兵,又希圖去空城耀武揚威一番,以掩飾赴援不及的窘態,他命王德和楊沂中率“兩軍所選精銳”六萬人,包括二幹餘騎前往。不料遭金軍伏擊,楊沂中和王德隻身逃回,部眾大部被殲,沿途遺棄兵器和甲冑無數。在黃連埠的張俊和劉錡聞訊後,也拔寨南撤。
韓世忠奉命自楚州率軍趕到濠州時,敗局已無可挽回。金軍企圖阻遏他的歸路,韓世忠軍且戰且退,全師而還。
尚在舒州待命的岳飛,得知戰局變化的某些訊息,又接到宋高宗一份三月一日發出的手詔,令他“盡行平蕩”,“以除後患”,就統兵倍道兼程北上。行軍途中,岳飛先後接到張俊和韓世忠兩軍的凶耗,悲憤的心情再也難以剋制,一句跡近“指斥乘輿”,即責罵皇帝的話,便奪口而出:
“國家了不得也,官家又不修德!”
實際上,這正是他鬱結半年有餘的心聲。岳飛還怒衝衝地對張憲說:
“似張家人,張太尉爾將一萬人去跎踏了。”
他又指著董先說:
“似韓家人,董太尉不消得一萬人去跎踏了。”
此類氣話無非是埋怨張俊和韓世忠兩軍“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