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荀彧怕了袁紹rǔ臭未乾的兒子,只是他對袁紹的瞭解頗深,不比一般常人可比。
荀彧早年給袁紹幹活的時候就知道,袁紹此人一向是出了名的護犢子,年長之後更是尤甚從前,這位河北霸主平rì看似驕縱,可對膝下子女卻真的是寶貝之急,單看他治理河北四州的方式,就可瞧出一二弊端。
河北四州,袁紹留下了自己最喜愛的三子袁尚在身邊與自己同鎮冀州,另外青州,幽州,幷州三州全部交給兩子一甥掌管。
袁譚守青州,袁熙守幽州,高幹守幷州,整個河北的統治權都籠罩在袁氏家族之下。
在荀彧看來,這是根本的取亂之道!但從中卻也能看出袁紹對於家族的重視程度和信任程度要遠遠的高於其他各路諸侯。
如果這小子是袁紹之子的話,依照袁紹那護犢子到極致的ìng格,就是為他兒子的安全,此戰斷然不會給少了兵馬。
如此,只怕許都危矣!
捋清楚了腦袋當中的思路,荀彧的臉è隨即一正,衝著城下的袁尚叫道:“軍中來將,可否報上姓名?”
袁尚聞言微微一笑,好傢伙,正好問到點子上了!
“好說!我乃當今大將軍,冀州牧袁將軍膝下公子,冀州三公子袁尚便是!”
荀彧聞言一陣心酸,果然!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袁紹第三子袁尚,天下誰人不知袁紹獨愛此子,此番連這小子都上了戰場,征伐許都的兵馬必然極為雄厚!
長嘆了口氣,荀彧轉頭對著侍從官低聲道:“命令各部將士,晝夜巡視,好好守城,不要讓袁軍有任何的空隙,我這便作書一封與司空大人,令曹司空火速領兵來救!”
“諾!”
不消半個時辰的功夫,許都北門隨即開啟了一條線,十餘騎快馬飛奔而出,各奔東西,穿插各路要道,或走大路,或走山林,或走羊腸小道,飛一樣的奔著北方而去。
訊息很快被袁軍斥候查探,火速報到了袁尚處。
袁尚得知訊息之後不由的哈哈大笑:“總算是派人去報信了嗎?一派還派出去十餘騎,曹軍的工作效率果然是高的離譜,好,非常好!傳令各部將士,城不打了,咱們撤!”
張頜縱馬上前,對袁尚道:“許都派出哨騎通知曹ā,以曹ā的用兵之神速,只怕轉瞬即回,且必然會封鎖北上所有的道路,公子,咱們此番又該如何撤退?”
袁尚聞言收斂喜è,點頭道:“是啊,曹ā大軍蜂撲回至,咱們想要順原路回去只怕是不太可能,張將軍可知道有什麼道路能夠回返到河北?”
張頜聞言從懷中掏出一卷小的皮製地圖,在袁尚面前緩緩的鋪展開來,指著地圖上各處蜿蜒的道路言道:“除了從官渡直插白馬渡口之外,還有另外兩條道路可走,一是走關中道,路經河間之地去往幷州高幹處,二是路過徐州,經北海,去往青州大公子袁譚處,兩處地廣難行,曹軍很難派jīng銳封鎖全部要道,只是過於繞遠,頗費周章。”
袁尚聞言摸著下巴想了一想,接著道:“關中之地過於艱險,關隘聳立,不利於咱們這麼多騎兵行進,徐州道路坦蕩,一馬平川,咱們就往徐州那個方向走!”
這個時候,高覽也是打馬來到袁尚身前,聞言大嘴一裂,頗有些愁苦的言道:“可是。。。。。三公子,咱們繞道徐州回河北,路程太遠,此次輕騎偷襲許昌,三軍將士每人只帶了七天的乾糧,只怕未必夠用,挨不到河北啊。。。。。”
“乾糧不夠?”袁尚聞言面è略微有些深沉。
想了一會,卻見袁尚搖頭道:“不夠就不夠吧,咱們半路上再想辦法,總之,號令三軍,即刻整合部隊,全軍火速奔徐州方向撤退。”
“諾!”
二將領命轉馬而去,剛拍出走出沒幾步,卻突聽袁尚又大聲叫道:“等會!”
二將疑惑的轉過頭,好奇的看著袁尚。
“現在還不能著急走,咱們還有一件正事沒辦。”
尚書令府。
荀彧在書寫萬告急書簡,並複製了十餘份之後,隨即在軍中挑選了十餘個jīng明計程車卒,命他們各持一份,火速出發,乘著袁軍大部隊未至,務必將告急書信送往曹ā的手中,請他速速發兵來救。
一切都辦妥順利之後,荀彧方才長輸了口氣坐下,揉著疲憊的額頭,心下略有放。
十餘騎告急書信,分別從不同的方向、道路前進出發,再不濟,也應該會有一封送到曹ā的手裡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