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阿爹的土房薄田,並仍交與小人耕種,只是每年上交少許的糧秣便可”
話還沒有說完,便見吳老漢勃然大怒,打斷道:“混疙瘩,你還有理了?一介婦人而已,還值得你去為奴?忒的糊塗!怎就不見你為你阿爹賣一次身!”
袁尚抬頭擦了擦冷汗,這老頭沒啥文化,他兒子若真是為他賣身豈不就是葬父了?
看著吳家小子可憐兮兮,左右為難的模樣,袁尚沉思著拍了拍桌案,腦中的念頭千迴百轉。
“吳老漢,你兒子此舉也是有他說不出的苦衷,你也不要過於責怪,你所怒者,不過是因為田地房屋賣給了什麼甄家,再買回來就是了。”
吳家小子淚如雨下,不能自己:“大人,錢已是用了近半,如何還得?”
袁尚又轉頭望向逢紀:“元圖,此事你怎麼看?”
“大人,此事�貌似無解啊。”
“要不,你先掏兜幫他墊上?”
“啊?”
吳老漢父子二人一邊高呼縣令聖人,一邊熱淚盈眶的走出了縣衙。
圍在縣衙門口百姓本來心中尚存猶疑,此刻見吳家父子如此,頓時群情高漲,一個個掙破頭的揮錘擂鼓,yù進縣衙伸冤。
第二件案子,乃是城東李家婦,訴言其夫乃屬中山甄家佃戶,因去年大旱缺收,失了良種,眼瞅著來年開hūn無種耕地,其父憂慮成疾,臥病不起,望縣令大人恩澤,作速佈置,施以援手救難。
袁尚聞言瞭然:“元圖,此事你怎麼看?”
“大人,此乃天災,無解啊。”
“要不,稱先幫他把糧種錢墊上?”
逢紀:�
第三件案子,乃是西城外胡莊一武夫,因常年在外為中山甄家的護院,家中無人屢屢遭竊,特請縣令大人嚴加治安,捉住賊子嚴懲,並追回贓物,
“元圖,此事你怎麼看?”
“大人,屬下看不明白,您愛怎麼看就怎麼看吧。”
“依我看,你不妨先幫他將錢墊上?”
逢紀:�
一個上午連審十七案,每一件都是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且投冤之人,無一不是高呼縣尊聖人,袁尚仁德愛民、英明神武、公正無私的形象,一時水漲船高,比之劉玄德當年任平原相時亦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此下去,只怕不消一月,聖人縣令之名必將由無極一縣傳遍整個中山。
“退堂!”
當最後一個伸冤者歡天喜地的拿錢走人之後,袁尚大袖揮舞,一拍驚木堂,結束審案。
逢紀跪坐在旁側,一臉幽怨的看著看著袁尚,似是受了委屈的小婦人一般,楚楚可憐,很是惹人同情。
“大人,紀今晚yù與縣尊大人同案而食,共飲一尊,還望大人不吝接納。”
袁尚大感稀奇,不由的打量了逢紀一眼。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跟我一起吃鍘”
逢紀面è落寞,傷神嘆息:“逢紀麵皮非厚,實乃囊中過於羞澀,不得已而為之也,大人審案越是英明睿智,紀這袖中便越是乾淨”
“咳、咳、咳!”
袁尚頓時一陣咳嗽,面露尷尬道:“我縣諸事頗多,實在是少有人手能夠去處理這些雜事,且庫府不太充裕,若想不失民心,唯有以此舉暫解燃眉之急,讓逢縣丞破費,本縣深感愧疚。”
逢紀失魂落魄,半晌無言。
“放心吧,讓你割肉只是一時,絕不會長久拖欠,本縣說到做到。”
逢紀機械般的轉過頭來,木訥的看著袁尚:“縣尊打算何時還錢?”
“你難道沒有聽見,剛才十個來伸冤的,九個人多多少少都跟甄家帶點關係,這甄家乃是中山巨戶,如今府宅就設於無極,你我身為一縣之長,理當去拜會拜會。”
逢紀聞言,雙眸頓時一亮。
撫慰的拍了拍逢紀的肩膀,袁尚出言勸解道:“放心,以後甄家會幫我們墊錢的。”
鄄城,大將軍府。
袁紹身穿明亮的金黃甲冑,手握一杆寶劍,一臉肅整,不怒自威,冷冷的瞪視著面前恭順矗立,面無表情的袁潭。
二人默然的對視了許久,袁紹突然長聲一嘆,拍案而言:“顯思,你太讓為父失望了!”
袁譚的眼角不留痕跡的抽搐了一下,毫無畏懼的抬頭與滿面寒霜的袁紹對視。
“父親所言何意?兒不甚了了。”
袁紹英武的面孔上,頓時閃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