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便是最大的願望,也是最大的滿足。直到第二天上班,大家還在津津有味地談論著那幾塊少得可憐的火燒。似乎雖然不能經常吃到火燒,但僅僅從嘴裡多說幾遍,便能滿足那種飢餓難耐的慾望。
1959年的三八婦女節,食堂只給女同胞會餐。飢腸轆轆的男子漢們聞著食堂飄出的香味,止不住一個勁吞口水。其中一位忍不住感嘆道,唉,今天我要是婦女就幸福了!鄧稼先一聽,說不出話來。臨到下班,他對滿屋子的男人們說,走,我請客。辦公室裡頓時一片歡呼。到了城裡,鄧稼先花了十元錢,眾人在飯館裡狼吞虎嚥,猛吃了一頓。
1962年9月,九所提交了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的初步理論設計方案。
第74節:第二十章 狼爪子伸到了被窩裡(1)
第二十章狼爪子伸到了被窩裡炮轟學在中國還是空白—— 做成第一塊聚焦元件:座標一號—— 一個窩頭兩個人分著吃——“從振興民族這一點來說也要幹好”—— 兩個方案的爭論—— 事實說話,民主決策——以陳能寬方案為主取得成功—— 王淦昌方案後來也做成了爆轟物理試驗研究,有兩個目的,首先是驗證原子彈的理論設計,對部件進行動態考核,從理論與實驗結合上來完成和完善理論設計;其次是要靠試驗來解決原子彈研製中的一些關鍵問題,摸索產品設計的基本規律和各種引數的設計方法,解決理論計算無法解決的科技問題。
1960年1月,經中央軍委批准,九所同當時還在中國的蘇聯專家列傑涅夫商定,開始在工程兵科學實驗場一角建設小型爆轟實驗場,代號為17號工地。實驗場位於燕山山脈的長城腳下,曾經是一片古戰場。4月上旬,當試驗場工程正在緊張修建時,為了搶時間,吳永文就領著人馬在臨時工棚裡開始了試驗。參與初期爆轟試驗的孫維昌說,我那時剛到二機部報到,宋任窮從蘇聯一回國就來看我們,說是蘇聯靠不住了,中央決定自力更生。我當時任二室副主任,陳能寬任主任。我主要分管炸藥成型工藝的研製工作。吳永文副主任先到西安抓雷管研製工作。一開始,我領著二、三組的同志消化蘇聯設計二分廠各子項的資料,提出了一些疑難問題,請蘇聯專家答疑。可是,凡涉及到工藝、炸藥、材料等方面的技術問題,蘇聯專家都是一句也不講。我們當時透過總參借用工程兵的試驗場,叫17號工地,在官廳水庫那邊,加工工房才剛開始建,但上級要求我們五一節前一定要拿出炸藥柱,打響第一炮。看樣子五一節以前工房還交不了工,我們只好搭起帳篷做工房,在帳篷裡搞注裝炸藥。那時我們國內就兩種注裝炸藥,主要的單質炸藥一個是TNT,再一個就是黑索金。容器都必須用鋁和銅的,不能用有色金屬的。那時候沒有啊,我們就到新街口商店去跑,買那些鋁盆鋁鍋鋁勺什麼的。熔藥桶是兩層的,夾一層,中間要通蒸氣。我們在車間焊接這個熔藥桶時沒有模具,就想了個笨辦法,用牛皮紙把它捲成圓筒,然後把炸藥熔化以後裝在圓筒裡邊,成了。4月份的一天,上游又是大風又是大雨,下來一場山洪,把我們的帳篷工號都沖掉了,我們剛焊接好的熔藥桶也都給衝到了官廳水庫,去找回來一看,全碰壞了。大家心裡難受,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只好重新搭起帳篷,不分白天晚上,在那從頭開始搞。到4月底的時候,我們終於做出了兩三發藥柱,打響了第一炮。隨後,邊生產邊研製出各種不同規格的炸藥零部件,滿足了四、五組同志做爆轟試驗的需要。在這期間,我們上了混合炸藥,要求爆速高、能量高、密度大。這個時候就遇到一個要解決質量上縮孔的問題。藥柱不能有縮孔,也不能有裂紋。我們加工車間條件不具備,做不了那個球,因為球模具要求精度很高,特別不好做。我說我回我們廠子去吧,回孃家求援去。回到我們廠子,把情況一說,廠長書記二話不說就給了兩套小球模具。我本來跟他們說明白了,我們該交多少錢就交多少錢,但他們一聽我們是搞這個東西的,不要錢,白送。
爆轟現象的發現可追溯到1881年。中國是黑火藥的發源地,有許多應用進展,但以高能炸藥為主要研究物件的爆轟學,在中國一直都是空白。當時為爆轟實驗提供炸藥部件的工程師張壽齊說,爆轟試驗開始時,熔炸藥用的蒸氣鍋是在護國寺買的一個普通的茶水爐,熔藥桶是從工程兵藉助來的,用馬糞紙做的藥模代替金屬藥模,用人工攪拌代替機械攪拌。蒸汽熔化的炸藥氣味刺鼻,毒性大,帳篷裡滿是霧騰騰的粉塵和蒸汽,讓人窒息,但越是這個時候越需要儘快攪拌,只有這樣,炸藥部件密度才能均勻。靠這些土辦法澆鑄出了第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