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水夜的身體。荊井舒了一口氣。水夜因他而傷,就是把自己全部的血都給她,也不能補償他對她的傷害。
醫生對荊井說:“先生請回去休息吧。她輸上了血就暫時不會有事的。謝謝你救了她。”
荊井感激地衝醫生點點頭,卻沒有走的意思。他在房間的角落裡找了把椅子坐下來,他要等著水夜醒過來才會安心。
坐了片刻,房路進來了,他看了一眼水夜,又跟醫生說了幾句話,然後走到荊井面前說:“你出來一下。”
荊井跟著房路出了急救室,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房路輕聲說:“小井,這次魔術表演失誤會比較麻煩。如果是一般性的失誤還好,關鍵是,水夜被劍所傷,所以觀眾不可避免地把這跟《妖手》聯絡起來。因為《妖手》的道具同樣是劍。觀眾還好對付,關鍵是記者不好打發。雖然我們的全部魔術資訊都是保密的,但《妖手》這個魔術早在上世紀就已經在民間流傳了,所以知道這個魔術內容的人太多了。記者又是無孔不入的,這讓我很擔心。都怪我事先沒有考慮周到,早知如此,就一定不會上這個魔術。”
荊井問:“那怎麼辦呢?房兄有辦法嗎?”
房路說:“剛才門外記者的問話你也聽見了。他們居然想到你是用‘妖手’來救人。他們一定還等候在醫院外,說不定已經有人混進來了。所以,天亮之前,我們要從醫院的秘密通道離開。還有水夜,她也要跟我們一起走。”
荊井急了:“水夜的傷這樣重,怎麼能跟我們一起走?”
房路說:“我已經安排好了,一位醫生、兩位護士會跟我們一起走。車子我也安排好了。等水夜這袋血輸完,身體情況稍稍好轉,我們就出發。”
荊井點點頭,又問:“去哪兒?”
房路說:“我們先去柳城,也就是下一站演出的地點。陽城是個不祥之地,不宜久留。我們先走,就我們三個人,一個助手也不帶。他們繼續留下來掩人耳目。秦鳴會抵擋所有的一切,我相信他的能力。”
38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天際彷彿被潑上了濃重的墨汁。
在夜色的掩護下,一輛模樣普通的麵包車悄悄從醫院的秘密通道駛入。這個通道離醫院的側門不遠,平時無人知曉通道的存在,只在緊急情況下開啟。
一副擔架悄悄從醫院大樓隱秘的貨梯口被抬出,很快被抬進麵包車。幾個人輕手輕腳地跳進去,車門合上,車悄然沿原路開走。
麵包車神不知鬼不覺地駛出醫院,不到二十分鐘就上了高速公路,直奔柳城方向。
做到這一切很難,如果沒有錢。
但這對荊氏魔術團就輕而易舉了。他們有的是錢。
水夜仍然處於昏迷之中。
醫生說,昏迷是因為麻醉藥的作用。她的身上被縫了數十針,如果沒有麻醉藥,她將處於極大的痛苦中。因為失血,她需要補充血漿以及抗菌消炎的藥物。因為他們現在所去的地方是柳城市幹部休養院,在那裡可以得到很好的後續治療,所以水夜的病情還算樂觀。
荊井默默地聽著醫生的話,他在想,如果自己的身體被縫了數十針會是什麼滋味。他不寒而慄。他想,水夜認識自己真是一件很不幸的事,自己真不該選擇她入團。等她的傷好了,一定要想辦法讓她離開魔術團。她不該跟著魔術團過著東飄西蕩的生活,她應該回到自己的家鄉,繼續做一名教師,然後建立一個美滿的家庭,過上安定的生活。當然,在這之前,他會給她一筆錢。錢固然不能補償他對她的傷害,但除此之外,他還能給她什麼呢?
這樣想著,他覺得心裡安慰了很多。他閉上眼睛,似乎感覺自己所設想的這些已經成為了事實。他的嘴角浮起一絲笑容,久違了的笑容。身體隨著汽車輕微的顛簸而微微晃動,頭又微微暈起來,荊井稍稍舒展了一下無力的四肢,繼而沉沉進入夢鄉。
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到了柳城市幹部休養院。水夜被安頓好,隨行的醫生和護士將水夜的病情轉告了這裡的醫護人員之後,便不顧勞累跟著麵包車返回陽城。當然,他們以及司機都得到了豐厚的酬金,酬金裡同時也包括了保密費。
之後,房路與荊井也被安排好休息的房間。房路困極了,一看見床倒頭便睡。而荊井因為剛才在車上睡了幾個小時所以這會兒反倒睡不著了。他到洗手間洗了把臉,然後走到水夜的病房裡。這個時候,他覺得體力已經恢復了大半,輕微的活動對他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醫生剛剛檢查完水夜的傷情,見荊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