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伯爾尼松把刀小心翼翼地遞還給威爾說。
“站在阿斯里爾勳爵這邊用它參戰。”威爾說道,“但是我首先必須救出萊拉·巧舌如簧。”
“那我們會幫忙的。”熊王說,威爾的心高興得怦怦直跳。
在隨後的幾天裡,威爾瞭解到這些熊為什麼要長途跋涉前往遠離家鄉的中亞。
自從那個災難把各個世界炸開來,北極的冰全部開始融化,各種奇怪的新的水流出現了。由於熊是依賴冰雪和生活在冷海中的動物生存的,所以他們可以看出,如果待在原處,很快就會捱餓,於是出於理智,他們決定採取措施。他們必須遷往有大量冰雪的地方:他們要前往最高的山脈,到高聳入雲的頂峰上去;雖然相隔半個世界之遙,但那裡的積雪卻深不可測、亙古不化、永恆長存。他們會從棲身海洋的熊演變成藏匿雪山的熊,直到世界重新再安定下來。
“這麼說你們並沒有在打仗?”威爾說。
“我們的舊敵已隨著海豹和海象而消失了;如果遇到新的敵人,我們知道怎樣戰鬥。”
“我還以為即將要發生一場大戰,把所有人都捲進來呢。如果確有其事,你會為哪邊而戰呢?”
“對熊有利的那邊,還能怎樣?不過有幾個人讓我有些好感,一個是駕氣球飛行的男人,他死了。另一個是女巫塞拉芬娜·佩卡拉。第三個是那個孩子萊拉·巧舌如簧。所以我首先會做對熊有利的事,然後是對那個孩子或女巫有利的事,或者為我去世的戰友李·斯科爾斯比報仇。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幫助你把萊拉·巧舌如簧從那個可惡的女人庫爾特身邊救出來的原因。”
他向威爾講述他和他的一些臣民是怎樣游到河口,用金子租了船和水手,合理利用北極的水流,順著河儘量離開內陸——因為河的源頭就在他們要去的山脈的北山腳下。而且因為萊拉也被囚禁在那兒,所以迄今為止一切都很如法。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白天,威爾躺在甲板上打瞌睡、休息,養精蓄銳,因為他全身上下都筋疲力盡了。他留心著景色開始改變了,連綿起伏的大草原讓位給低矮的長滿青草的山坡,然後是偶爾夾雜著峽谷和大瀑布的更高的山地;船繼續向南進發。
出於禮貌,他會與船長和水手們交談,但他缺乏萊拉那種與陌生人相處時的見面熟,他發現很難想到多少話題;好在他們對他也興趣不大,這只是一份工作,工作結束後他們就會毫無牽掛地離去;另外,他們也不怎麼喜歡熊,儘管他們有的是金子。威爾是外國人,只要他付了飯錢,他們並不在乎他在於什麼。而且他還有一個奇怪的很像女巫的精靈:他有時在身邊,有時又好像消失了。與很多水手一樣,他們也很迷信,樂得讓他一個人待著。
巴爾塞莫斯也沉默不語。有時他的痛苦強烈得無法忍受,他就會離開船,高高地飛入雲中,尋找任何一點可以讓他回憶起自己與巴魯克的共同經歷的光亮、氣味、流星或壓脊。晚上,在威爾就寢的黑暗的小船艙裡談話時,他也只是彙報他們已經走了多遠,離那個山洞和山谷還有多遠,也許他認為威爾沒有什麼同情心,儘管如果他留心的話,他會發現事實根本不是這樣。他變得越來越簡慢,一本正經,不過從來不挖苦人,他至少遵守著這個諾言。
至於埃歐雷克,他一次又一次地檢查那把刀子,好幾個小時地看著它,試兩邊的刀刃,折曲它,把它舉起來朝著亮光,用舌頭舔,用鼻子嗅,甚至傾聽空氣流過它表面時發出的聲音。威爾不擔心刀子,因為埃歐雷克顯然是成就最高的工匠,他也不擔心埃歐雷克本人,因為他那巨大的爪子非常靈巧。
埃歐雷克終於走到威爾身邊說:“這另一個鋒刃,它的作用你沒告訴我,是幹嗎的?怎麼用?”
“在這兒我無法給你演示,”威爾說,“因為船在移動,船一停我就演示給你看。”
“我可以想得出,”熊王說,“但卻不明白,這是我所見過的最奇怪的東西。”
他把它交還給威爾,深沉的黑眼睛久久地凝視著,讓人琢磨不透、惴惴不安。
到這時,河水已經改變了顏色,因為它遇到了從北極流下來的第一波洪水裡的殘骸。威爾看見,大震動在不同的地方對地球有不同的影響。一個又一個村莊被水淹到屋頂,那些成百上千的一無所有的人們坐著船或獨木舟,努力想打撈些物品。地球在這裡一定是下陷了一點,因為河變寬了,水流緩了,船長很難在寬闊湍急的水流中追尋真正的航線。這裡的空氣熱一些,太陽高一些,熊感覺很難找到一點涼爽,有些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