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身上的血跡開始融化。陸豐的哭聲越來越大,對他來講這傷心的不僅僅全是因為父親。
父親的死,他非常的難過;師傅的離開,也讓他傷心不止。還有他從小到大所受的委屈一併全哭了出來。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祖父不疼,親孃不愛,就連家裡的僕人對自己也漠然相視。在外人看來自己是陸家少爺,可實際怎樣自己最清楚。唯一對自己不錯的父親今日也離開了自己,想想未來沒有父親沒有師傅的日子裡,就自己一個人
這淚水不僅僅是傷心的原故,在陸豐的心裡,更是害怕與擔心。
陸正南看著傷心不止的陸豐,心裡也是有些內疚。要說這個孫子本來是喜歡的不得了,但就因為他失去了天賦,所以這幾年來就一直沒跟他說過話。
現在想想,真是不應該。就算他失去天賦又怎樣?就不是自己的孫子了麼?再說失去天賦又不是他的錯,仔細想想他才是受害者。
陸豐只感到有人拍了下自己的肩膀,回頭一看,不禁證了一下。
這是爺爺?從小到大,爺爺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自己。今天竟然在拍自己的肩膀,這是在鼓勵自己,這是在安慰自己。陸豐看著爺爺那安慰的眼神,哽咽地叫道:“爺爺!”
說完,也不管自己身上髒不髒,一股腦地鑽進爺爺的懷裡,大哭起來。
“叫祖父,別那麼沒文化。”陸正南愛惜地撫摸著陸豐的頭,輕柔地道。
在這個年代裡,只有那些沒文化的平民,才會叫祖父為爺爺。像陸府這等有背景的家庭裡,都叫祖父,沒有哪家會叫爺爺的。他們認為,這是有失身份表現。就像皇族,管爹不叫爹,叫父皇。
陸豐雖然在陸府長大,但也只是晚上回來睡個覺而已。更長的時間裡,就在和平凡的孩子一起玩耍,要麼就是在天量大師那裡練功。自然沾染了一些平民的習氣,這聲爺爺也是順口叫出來的,並非故意而為。
程曉琴本來就看陸豐不順眼,這次聽到陸老爺子要把陸柏一半的家產分給陸豐,心下更是憎恨。怨毒地看著眼前這對老小,心想:臭小子,跟我搶家產,你還不配。
第十七章 程家村
哭鬧了一夜,這一宿陸豐過得是喜悲參半。悲得是父親的去世,喜得是爺爺的關懷。正愁以後的人生不知如何是好之時,爺爺竟然對自己突然好起來。這不得不讓陸豐甜美的睡上一覺。
只是第二天醒來,看見門上那潔白的棉布,和正堂中躺著的父親。陸豐的心,不由得又是一沉。
幾日過去,陸柏的後事在匆忙的過程中也算是做完了。陸正南年歲已高,早在年前已經正式退休,不再過問戰爭之事。只是那陸松兄弟還得回戰場,畢竟仗還沒有打完。
“你們將軍給你們幾天的假?”陸正南知道不能再耽擱了,必須讓這兩個兒子抓緊回去。雖然前線將軍可以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催這二子。但自己這頭不能恬不知恥,一味休假。那豈不成借休假為由的逃兵了?
“父親,兒有一事相商。”陸松一聽這話就知道父親要攆自己回戰場,所以在他開口之前,一定要將話搶在前頭。所謂先下口為強
“什麼事?”陸正南平時就是個嚴肅的人,一提到打仗,更是嚴禁不殆。
陸松並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看向旁邊的程曉琴。
程曉琴會意,道:“父親,是這樣的。我剛剛失去了柏哥,心情極為不好。柏哥的家產又要好幾日後才能統計出來,這幾日心中空虛,閒來無事。想我孃家程家村離城不遠,想帶豐兒一同回孃家看望母親。只是戰事未結,百姓不好出城。想與大哥一同前去,一來有個照應,二來可以帶我們出城。”
陸松見父親面帶猶豫之色,於是添油加醋地道:“父親,侄子年小便失去了父親。如果此時再悶在家裡不出門,恐怕也會造成心理上的影響。不如我帶她母子二人回趟孃家,換個環境,也算換個心情。”
本來就有些猶豫的陸正南,一聽這話,便更加鬆動了自己的想法。再看看躲在一處的小陸豐,一個人孤單地坐在角落裡。
“父親,豐兒年小孤僻,我孃家正好有幾個表親家孩子與其年仿。到了那裡,說不定豐兒有了玩伴,就會開心起來。”程曉琴眼卓,一眼便看出陸正南有心答應,於是乘勝追擊。
“好吧,就如你所意。那你們快去快回,不要耽擱太長時間。畢竟松兒還要回前線,不能在那久留。”陸正南也是好意,希望自己的孫兒能在有同齡人的陪同下,快樂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