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的最後一天,江臨笙理所應當地和阮今分到一組,薩颯小心翼翼地問他:“你今天沒什麼不能外出的工作吧?”
他順著她的話,又露出那種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最近組裡接了個大案子,律所裡的年輕人拿不定主意,我得時刻跟進。”
“所以今天……”
“好啦好啦,”薩颯打住了他的欲言又止,露出個意料之中的頹廢表情:“知道啦,你不用道歉,你又不欠我們啥子。”
她生無可戀的樣子和關逢陌真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似得,站在大門口當門神能嚇跑不少人,阮今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靠過來。
薩颯來了精神,雙手撐著椅子的扶手頭捱過去,阮今貼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什麼,那一定是令她十分驚喜的事情,薩颯的眼睛逐漸恢復了活力的光彩,嘴角抑制不住地裂開。
她看了一眼導演,動作迅速,偷偷摸摸的,估計不是什麼能教人知曉的秘密。
分組行動後很少有人會留在別墅裡,大家都有事情,沒工作的互相商量一下也會配合對方行動,除了沉階跟沒長嘴似得直接幫別人做決定,其他人還是很好說話的。
待在別墅裡也沒那麼無聊,大家都離開後,江臨笙上了樓,阮今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看到廚房旁邊有一扇小門,走了過去,一推開,發現側邊還有個小院子。
面積不大,搭了架子種了紫藤蘿,風一吹零散的花瓣就在空中跳舞,靠著牆的一面上豎著個小棚,用竹木砌成的臺階,擺了個小茶几,兩邊釘了長長的素色帷幔,落在地上堆積成華麗的裙襬,同紫色的花海交纏著,陽光被染成溫柔的藕荷色,應該再擺一點嶙峋的怪石,作為鮮花的襯托。
阮今走進去,隨便拍了拍臺階,席地而坐,隔著帷幔頭靠著支撐起棚子的木柱,陽光穿過淡紫的花海斑駁地灑在身上,沒那麼熾熱,反而懶綿綿的。
江臨笙在書房裝模作樣地待了段時間,或許有半小時,也可能沒有,他比昨天要更焦躁,手裡的書怎麼也看不下去,坐的實在不耐煩了拿起杯子將裡面的水一飲而盡,找了個理由就往樓下跑。
下了樓環視一圈,沒發現阮今的身影,以為她回房了,大腦還沒自控心臟就感到一陣失望,去廚房續水,突然發現拐角的小門被開啟了,頓了下,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觸,循著疑似阮今遺留的蹤跡追上去,往裡走了幾步,發現要找的人正在木棚下小憩,紫藤蘿花海漂亮的讓人失語,陷在裡面的人一點也不比它們遜色,花比人香,人比花豔,交相輝映。
江臨笙走過去的腳步都在不知不覺中放輕許多,居家的棉拖只要有心控制,可以發不出一點聲音地移動,他到了阮今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這個他應當厭惡至極的女人,越漂亮的越可怕,就像地獄裡窮兇極惡的魔鬼總是披著美豔的皮囊,折磨無數哄騙來的靈魂,看見那些出賣自己的俘虜發出痛苦不堪的哀嚎就開心大笑。
江臨笙不想變成那樣的廢物,他在童年已經經歷過這種苦難了,遺留下來的創痕永遠地刻在靈魂上,怎麼洗也洗不掉,再來一次他的靈魂會破碎,變成真正的行屍走肉。
他是想離開的,正如他總是想方設法強迫自己躲避阮今,不與她對視和交談,但他站在這裡看了她很久,心臟抑制不住地悸動,良久伸出了手,想去觸控她的臉,如果一見鍾情就是見色起意的話,阮今值得所有人的一見鍾情,他微微彎了腰,手卻懸停在她的面前,不能被觸碰的不是阮今,而是他。
如果這期節目播出去,細心的觀眾會發現江臨笙很少與其他人接觸,他的襯衫袖子總是比手臂長一截,放下來的時候能蓋住裸露的手掌,極其突兀,但鑑於嘉賓們並沒有熟悉到手挽著手的地步,導演也沒在第一期搞什麼過於勁爆的互動專案,他就沒怎麼把袖子放下來過。
江臨笙僵持在那裡,應該把手收回去,但又不甘心,正猶豫著,一陣風帶著香味吹過,味道濃郁到刺鼻,阮今睜開了眼睛,江臨笙猝不及防地與她相望,同身體爭執的大腦陷入噪鳴的空白,阮今攥住了他的手,沒有開口,但江臨笙在那雙眼睛裡看出了疑問:你想幹什麼?
他分不出神去編狡辯的理由,雙手相握的瞬間大腦皮層的突觸被不知名的遞質入侵,帶給他整體高潮的錯覺,頭皮發麻,手腳發軟,以致膝蓋沒了支撐,嘭的一下跪在阮今面前,他抬頭,眼尾因情動而發紅,現在輪到阮今俯視他了。
他的行為異於常人,阮今沒有嚇一跳,嘴上說著關心的話,卻動也不動:“你怎麼了?”
臉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