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西勒教官嚴肅的神情像突然掉到了山崖,消失地徹底乾脆,自自然然地咧開了嘴兒,露出唇裡一口杏仁似的白牙:“現在,你們可以回宿舍休息。我也該回巴黎渡週末去了。”
什麼?他去渡週末?高鵬頑皮地一舉手,“對不起教官,你回家過週末,那我們的訓練什麼時候開始?”
“當然是下週一啦!哦,你們可能不瞭解法國,和你們國家不一樣,這裡的周未,永遠是屬於浪漫的!好了,這是你們房間的鑰匙,祝你們在法國第一個週末過得愉快!我該走了。”西勒教官又敬了個軍禮,一轉身走了。
高鵬不可思意地“哼”了一聲,引發三人一陣呵呵地苦笑。原以為受訓是緊張而又艱苦的,自已還做了思想準備。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鬆散的開局。三人並肩而行,天邊那最後一點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高鵬打趣地說:“他說他叫什麼?我怎麼聽像:咳,希特勒!”
段宇長者般謹慎提醒:“小聲點,這是歐洲,弄不好可要吃官司的,他們很在意這個。他叫:阿蘭·西勒!”
“知道知道。哎,你們說,咱們怎麼對付那幾個寶島飛行員……”露出了壞相。
“我看也沒什麼,他們練他們的,我們練我們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總之各方面我們不輸給他們就是啦!”段宇那眉宇間有一股藏不住的悍然霸氣。
“對!讓他們見識一下真正的飛行員。”高鵬叫起了勁,又興沖沖地用胳膊軸拱了一下陳成:“是吧?”
“啊。”陳成心不在焉地回應了一聲,恍恍惚惚地跟著他們,似乎藏有什麼心事。
晚上,段宇入睡後,陳成偷偷地把自已想退伍轉業的事,告訴了高鵬。
高鵬困惑了。和平時期,讓“王牌飛行員”的夢想始終無法實現。然而,身邊的朋友卻紛紛成家立業,陳成的女兒一歲了,卡特也來信說,他的兒子出世了,可自已……“中國不統一,我就不結婚”也許沒有人能知道它的秘密,不過有時候,也覺得自已確實像是個怪物。幾年前的“撞機事件”,讓一位好友永遠地離開了他。現在,陳成--他最好的朋友、最默契的搭檔也要走了。心中的失落感油然而生,好像潮水一浪接一浪地湧了上來。苦澀地笑了笑,陳成的選擇無可厚非,那難道是自已錯了嗎?不,他們是對的,可我也沒錯,因為這是我的夢想,我要堅持下去!
想到此,高鵬說:“那你怎麼不早說啊?來到這裡又是半年。”
陳成滿臉委屈:“本想過完節說的,沒想受訓來得這麼突然,感覺現在說不好。”
“唉,你就是太隨和了!有什麼不好說的,我要是你,我就說了。這樣吧,受訓回去你馬上就說,別再拖了。”
“這樣合適嗎?”
“合適!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幫你。”
“好吧。”陳成聽了,心裡像下雪天喝了二兩白酒,暖暖的。欣慰地一笑,改換了個話題:“對了,聽說,這次受訓本來是你我和白雲飛來的。後來說,白雲飛從不飛‘飛豹’以外的機型。這才換成了段宇。”
“嘿嘿……這小子瞞有個性的嗎?”高鵬雙手交叉墊在腦後,打了個哈欠,大嘴張開,像個小火山口似的。留戀了一眼透徹的星空,美美地閉上眼睛,輕聲言語道:“不知道,這小子現在幹嘛吶?”
遠洋艦隊。
白雲飛坐在書桌前看報紙,徐騰搬了小椅子坐在門口擦皮鞋,房間裡很安靜。兩人放鬆的心態忽略了那個小精靈,只聽貓影一閃,躥上了徐騰的床,虎視眈眈地走向他的枕頭。
“喳喳……”
“喳喳……”
微弱的聲音似曾耳熟,徐騰頓有不詳的預感,下意識地一抬頭,只見小貓正在用他的枕頭摸爪子,發出“喳喳”聲,簡直快把枕頭撕爛了,喉嚨裡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啊!”徐騰驚叫一聲,奔向他的床。可是為時已晚,枕頭被小貓劃成一道一道的。見他來了,小貓輕盈一躍,上了書桌,尾巴輕柔地擺來擺去。一副得勝的樣子。
“看看你們家‘瑩瑩’乾的好事!她簡直要把我的枕頭、床單、軍服都毀掉才甘心啊!上回我新買的襯衫,還沒穿吶,就被她抓了個稀巴爛。”徐騰慘慼戚地告起狀來。
白雲飛一副嬌慣的臉孔,伸手撫摸著愛貓:“‘瑩瑩’不是搗亂,只不過是在不適當的場合表現了它的自然習性。”
“可是我從來沒見過她捉過老鼠!”
“對嘛!這才體現出我們的憂患精神,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