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皇帝,‘姑射露先晞’,大行皇帝似乎有幾分超然了”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停落在小宅門外,接著,狹窄的庭院裡騰起一聲淒厲的馬嘯。人們驚詫,“書場浪子”急忙走出屋舍察看。王安石似有所覺,聲音仍然是平靜微弱地喃喃著:
“‘城闕宮車轉’啊”
闖入秦淮小宅的客人,不是“城闕宮車”的使者,而是王安禮從京都派出向哥哥飛報訊息的中年家僕。家僕從“書場浪子”口中得知王安石處於危疾垂衰之時,不勝悲傷,急忙走進寢居跪倒在王安石的床榻前,叩頭請安,並轉稟了王安禮對哥哥的深切懷念。也許是一種“迴光返照”,王安石此刻變得異常清醒,連聲音也顯得清朗有力了:
“平甫在京情狀如何?”
家僕急忙高聲回答:
“三老爺去年八月被召進京都之後,一直閒居在家。近日似有訊息傳出,三老爺可能移知揚州。三老爺特囑小僕稟告老爺:京都難居,若去揚州傳聞屬實,他接旨後即刻南下看望老爺。”
王安石哀嘆一聲,不再作語,悽然閉上眼睛。良久,悲愴而語:
“時不我待啊!平甫還有所轉告嗎?”
家僕聲音也有些悽苦:
“三老爺要小僕稟告老爺,朝廷中樞有變。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蔡確,已被貶知毫州;知樞密院事章惇,已被貶知汝州,中書侍郎張璪,已被貶知鄭州。呂公著已任門下侍郎,範純仁已知樞密院事,司馬光已任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居相位握權執政了。”
王安石似有所料,神情坦然自語:
“我想念章惇子厚啊!‘變法’至今十七年,無大過大辱者,唯此一人。司馬君實作相矣,勢之使然,該他熬費心血了。蘇子瞻現任何職?”
家僕回答:
“蘇子瞻去年十一月以禮部郎中入京,半個月後遷起居舍人,現已是中書舍人了,進京半年來,曾幾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