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部分(4 / 4)

州,也許是一次機緣,使子瞻展其胸中抱負以創造功績,也算是一種公平!

蘇軾望著王安石:二十天來,介甫以病後衰弱之軀,隱忍著失弟喪子愁居蓬蒿之痛,扶杖掙扎,陪自己登山臨水,吟詩唱和,回憶往事,盛情殷殷,親若師長,盡人間友誼的高山流水了。所憂於懷者,介甫自疚過重,失望過多,心情常溺於悔恨之中,病弱衰老之軀,怎堪其如此自罪自罰?唉,政爭原是無情物,政壇原是仇恨地,任何才智高明之士,若一步蹈空,則遭萬劫不回之災,不許懺悔,不許改正,甚至連參與計議的機緣也沒有了。這公平嗎?介甫乃人間鯤鵬,志在四海風雲,也許只有四海風雲才能排解其歉疚的憂傷啊!他舉起茶杯,淺呷了一口清茶,低聲說道:

“明日一別,不知何時再晤,軾有一言,欲言於公。”

王安石微微點頭。

“天下大事,公能無動於衷乎?大兵大獄,乃漢唐滅亡之兆,祖宗以仁厚治天下,正欲革此。今西方用兵,連年不懈,東南數起大獄,公獨無一言救之乎?”

王安石搖頭嘆息:

“此二事皆呂惠卿、王珪啟之,安石在外,安敢言及朝政。”

蘇軾以語駁之:

“因也。然在朝言,在外則不言,乃事君之常理耳。上所以待公者,非常禮,公所以事上者,豈可以常禮乎?”

王安石似為昔日“君臣際遇”的深重情誼所感動,神情激越起來:

“子瞻所言有理,安石應說,安石當說”

蘇軾喜形於色,急忙執壺為王安石斟茶,忽見王安石搖頭苦笑:

“安石終不可說啊!出安石之口,入子瞻之耳,則自得其安了。”

蘇軾一時悲悽:政爭殘酷,呂惠卿叛師背友的陰險毒辣,已使介甫心悸膽寒如此。他憤怒不平之語不禁出口:

“公仍畏呂惠卿及呂惠卿之流的奸佞嗎?”

王安石愴然搖頭,從書案上捧出皇帝趙頊思準的《乞以所居園屋為僧寺》的“偷示”,交給蘇軾:

“安石老矣,難忘皇上知遇之恩,蒙皇上恩准,半山園已捐為僧寺了。”

蘇軾看完“諭示”,心全亂了,始知皇上已無意於介甫,介南亦無意於朝廷。今“捐園屋為僧寺”,介甫晚年連一個適閒的住處也沒有了。他望著眼前病弱體衰的朋友,淚珠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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