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百多年來實實在在的一次“中興”,但自己已無緣參與了。
唉,過往的歷史,無論是轟轟烈烈,還是悽悽慘慘,都是人們用血淚寫出的。
這血,有聖潔之血,有卑汙之血;這淚,有舒心之淚,有苦心之淚,自然有功過是非之分。聖潔的血淚,可以青史育人,卑汙的血淚,不也可以汙地肥田嗎?巧其施用,鑑戒人生,都是有益於未來的。感謝聖上的眷念和恩德,司馬光老而無用,殘而待斃,只能以十幾年來積存的熱血苦淚寫出一篇叩拜而別的遺言了
司馬光艱難的坐直身軀,左手執筆,在螢螢的燭光下,和著窗外的雨聲,一筆一劃寫著他的《遺表》:
臣光言。臣世受國恩,常思補報,但以性識愚憨,不合聖心,是以比
年以來,屏居杜口,不敢復言。今衰疾日侵,將填溝壑,敢以平生忠懇一
達天聰,庶幾陛下知臣無求於朝廷而未嘗忘國家也。臣光誠哀誠切,頓首
頓首:伏惟皇帝陛下天縱睿哲,燭物精敏,踐柞以來,銳志圖治,圖任奇
術,恢張洪業。得王安石委而信之,不復疑貳,聽其言,從其計,人有沮
毀之者,責而逐之,雖周成王之信周公,齊桓公之任管仲,燕昭王之倚樂
毅,蜀先主之託諸葛亮,殆無以及,斯,乃不世出之英主,曠千載而難逢
者也。不幸所委不得其人
釣魚庵外,秋雨不停,敲打翠竹的“沙沙”聲,叩擊殘荷的“蓬蓬”聲,組成了雨夜凝重不散的哀愁。
司馬康坐立不安地望著燭窗裡父親的身影,任秋雨澆著溼淋淋的長衫;範祖禹無可奈何的嘆息著:老師啊,朝事堪憂,憂在汴京,你何必如此多情啊
釣魚庵裡,司馬光神情激越地一筆一劃地寫著:
臣竊見十年以來,天下以言為諱;大臣偷安於祿位,小臣苟免於
罪戾;閭閻之民,憔悴困窮,無訖所控告;宗廟社稷,危於累卵,可為寒
心;人無賢愚貴賤,莫不知之,而訖無一人敢發口言者。陛下深居九重,
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