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3 / 4)

小說:新石頭記 作者:絢爛冬季

,以便貧民的;一種人說是義塾雖是慈善事業,然而貧家子弟不費一文便可以入塾讀書。一個人最怕的是有了倚賴性質,如設了義塾,便是從小就教他倚賴了,如何還能養出獨立精神呢?這兩種人細細的討論,總討論不出個真理、真是非來,只得啟奏皇上,請皇上宸斷。皇上召了百官,在御前會議,也議不出個道理來。後來有人上個條陳,說是義塾為貧民而設,在朝百官都不是貧民,縱勉強議定了,到底合貧民之意不合,還未可知。不如行文各區,叫一眾貧民,各抒己見,到底應設應廢,仍叫他們出主意。政府看贊成的多寡以定從違,方是道理。政府議準了這個條陳,便行文到各區去,叫現有子弟讀書的貧民,各抒己見,寫成說帖,各交與本區區長,匯送政府定奪。及至匯齊,查閱一遍,卻是主張廢去的居了一大半。不過他主張廢的意思是說一個人自出學費讀書,所費有限,政府立了義塾,教眾人讀書,其費必大,不如政府省了此費,仍由各人自備學費讀書的利便。政府得了這個,恐怕貧民錯會了意,又把兩種人的意見寫了出來,再行文出去,叫眾貧民看了再議。誰知這回議了回來,竟全數是主張廢的了,所以就依了眾人之意,廢了。政府省了這筆,經費無所用之,就撥做了各小學堂每年考試的獎賞。

寶玉道:“可見得貴境的人,都是獨立精神充足的了,實在可敬。但不知可有女學堂?”高於天笑道:“沒有女學堂,那女子到那裡讀書呢?”老少年道:“天下生人,有男的,就有女的,總是男女各半。所以有一處男學堂,就有一處女學堂,那裡好偏枯一邊呢?”寶玉道:“這裡男女的界限嚴不嚴呢?”高於天道:“甚麼叫男女界限?”老少年笑道:“你生在長在這邊,所以不曾知道。我是常常招接境外人的,他們常常談及,所以我略知道些。”又對寶玉道:“這裡沒有男女界限,固然沒有那接手、摟抱、接吻的惡習,也沒有那一定迴避男子的形跡。男女相見,亦猶如男與男相見,女與女相見一般。”寶玉道:“既那麼著,又何必要男女學堂分設呢?”老少年道:“那另有個道理。我們重的是德育,就德育而論,只有公德是男女一樣的。至於私德,女子與男子就有點不同了。所以讀的書,男女都不同,何況將來的專門學,又與男子迥別的呢?”寶玉道:“請教女子專門學些甚麼?”老少年道:“門類多得狠!女紅之外,大約輕巧的工藝,都是女子學得多。近來,醫學之中,也撥了兒科、婦科兩種,歸入女學專門。”寶玉道:“據這男女沒有界限說來,那<禮經>上‘七年男女不同席’,與及男女‘不親授’的禮法,都可以廢了?”老少年道:“這裡面,另是一個道理,大約文明未進化之時,淫亂之風,在所不免。所以聖人定禮以為防閒。不信,但看<國風>那淫奔之詩,十居七八,這就可想了。至於文明進化的時候,人人都有‘道德’兩個字充滿了心腹,那裡還用得著這些呢?可笑那食古不化崇拜古人的,動不動就說唐虞三代之風不可及,他不過因為當日有了個堯舜文武罷了。須知堯只一個,堯舜只一個舜,文王也是一個,武王也是一個,未必當時百姓個個都是堯舜文武呀。莫說是淫風,譬如百姓,個個都是擊壤老人,有了這些無識無知的百姓,有甚好處呢?當今之世,百姓都是如此,只怕這一國就要亡了。依我看還是唐虞以上的人,可以崇拜。”寶玉道:“這又是甚麼意思?”老少年道:“那時候製衣服、制宮室、制文字、嘗百草、教稼穡、鑽燧取火、作甲子、定歲時,都是無中生有創造出來的,還不可崇拜麼?太古的人一切都做好了,到了堯舜就垂拱而天下平。須知他那個天下平,是古人同他平好了的。何以要崇拜唐虞三代,倒把太古的人忘了呢?’寶王道:“我一向只恨那崇拜外人的,卻不道古人也不能崇拜。”老少年道:“這又不能一概而論,古人有可崇拜的地方,何嘗不要崇拜?不過總不要太膩了,動不動要說古人不可及罷了。”

寶玉道:“古人的事,且不要談他。我們且講今人,貴境人人都能自立,家給人足,至於境內沒有乞丐。但不知還有妓家沒有?”老少年搖頭道:“誰肯去掌這個!不要說是沒有這種人,沒有這種事,就是字典上‘娼、妓、嫖’三個字都是沒有的。你可知道世界上有一個自命文明的國,國內有一所妓院,四面裝的都是大鏡,嫖客到時,先化上幾文,那老鴇便按一下電鈴,那妓女聽見鈴向,便推開了鏡子做的門,來了二、三十個,個個都是一絲不掛的赤身裸體,都滾在地下,互相摟抱,做出那百般的惡形怪狀,叫甚麼看圖樣。嫖客看中意了,便和他到房裡去。如是云云。那個床,都放在房當中,四面牆壁都開有小小的窟窿,外面任人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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