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1 / 4)

小說:新石頭記 作者:絢爛冬季

寶玉同那學生回到連升棧。伯惠早回來了,見寶玉改了裝扮,便問問何故。寶玉說道:“去聽演說呢。誰知演說不曾聽著,倒聽了好些笑話。”那學生詫道:“聽了什麼笑話?”寶玉一面叫焙茗取了自己衣服出來,在客堂裡換。伯惠也問:“是甚笑話?”寶玉道:“只他所演說的是笑話!是一位督演說,我當是誁什麼大經濟、大學問,誰知和坐冷板的誁書一般。誁了一句‘大學之道’,還要說一輩子也誁不完呢。到了後來,更發出奇議論來了:“說什麼‘維新’、‘守舊’的字眼,都是日本來的,為我們中國向來所無。他竟是不曾讀過書的,你說奇怪不奇怪。這不是笑話麼?那學生道:“依你說,這‘維新’、‘守舊’兩個名目,不是日本的,就石以說這句話。”那學生道:“不必多辯!我只問你這維新、守舊出於何經何典?”寶玉道:“《尚書》的‘舊染汙俗,鹹與維新’;《詩經》的‘周雖舊邦,其命維新’,難道也是日本來的麼?其餘代詔書上引用的‘維新’二字,也不知多少,一時只還數不完呢。”那學生漲紅了臉道:“守舊難道也有出處麼?”寶玉低頭想了一想道:“‘因陋守舊,論卑氣弱’,是出在《歐陽修傳》的,只怕《宋史》也是日本來的了。”那學生啞口無言,怏怏的回房而去。

寶玉叫焙茗把那一套學生衣服,送還給他,便和伯惠到房裡來,問道:“你的事情了結麼?”伯惠道:“差不多了,三五天裡面,就可以出來了。”閒談一會,天色己夜,一宿無話。

次日起來,那同寓的學生己經搬去了,寶玉也心上。入惠仍去幹他的事。了兩天,這一天晚上,正在那裡挑燈對伯惠仍去幹他的事。過了兩天,這一天晚上,正在那裡挑燈對談,伯惠說起事情已經完了,打點了上千金之譜,大約明天就可以放人了,話言未畢,只見闖進來了兩個公人,問:“那一個姓賈的?”寶玉道:“我便姓賈。有什麼事?”那公人取出一張票子來,在燈底照了一照,也不曾看出是那一個衙門的,更不曾看出為什麼事提人。那公人便沉下了臉,惡狠狠的拉了寶玉便走。

正不知為著甚事,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片言賈禍狴犴羈身 毒手頻施鴻毛性命

卻說寶玉和伯惠挑燈夜話,忽然來了兩個公人,問了姓名,不由分說,拉了便走,跑得飛也似的。寶玉腳跟不著地的,被他橫拖豎拽,又在黑夜,一點也看不見。走到一所衙門裡面,轉了幾個灣,到得一處廊簷底下,一個看住了寶玉,一個便走到裡面去回話。一會兒出來說道:“不問話,先押下。”說罷,二人拉了又走。走到一處,像是鹽裡,交給禁卒,二人徑自去了。

那禁卒把寶玉推到一個柵欄裡去。才跨了進去,便擁上好些人,把他圍住,要搜身。寶玉定睛一看,原來都是些蓬頭垢面的囚犯。暗想:囚犯何以搜起人來?喜得身邊除了幾個零錢之外,一點零碎東西都沒有帶。眾囚只把幾個零錢搜去,便各走開。

寶玉向裡一望,卻是漆黑的,各囚徒都是席地而臥。要再找一處有草蓆的地方坐下,卻不可得。一言不發,只在那裡出神,那心中就同做夢一般。暗想:我今天為了甚事,平白地被他們捉了來?我又不曾犯法,是誰在這裡告我?這裡又是什麼衙門本時不得主意,要想問人時,卻沒有一個可問的,一時又想到:吳伯惠此到湖北,本是為的要救一個朋友;方才聽說他的朋友可以有望了,日間就可以出去,不期又鬧了我進來,想他又要為我著忙了。想到這裡,忽然又想起伯惠的話:官場中要和百姓作對,隨便可以栽上一個罪名的。莫非此地官場要各我作對麼?然而我和他們無怨無仇,又何苦害我呢?並且我到此地,也不曾認識一個人,他們又從何知道我?真是奇事!左思右想,只想不出個道理來。

那旁邊的囚徒,看見他站在那裡,半天不動,都以為他嚇的慌了,也有議論的,也有譏笑他的。寶玉卻只不聽見,順著腳步往裡走去,要覓個隙地,可以蹲坐的,越到裡面越黑了,忽然一股惡氣,撲鼻而來,原來那裡放著一個大糞桶,連忙縮住了腳。然而那糞桶旁邊也有幾個囚徒躺著,還開了燈在那裡吸鴉片煙呢。寶玉便回步出來,望見柵欄外面,牆上掛了個油碗,點了個燈,這柵欄裡是沒有燈的。寶見沒處坐,便只管踱來踱去。踱到深,各囚徒都橫八的睡熟了,也有鼾聲如雷的,也有譫語模糊的,也有從睡夢中器泣的。寶玉猛然想起伯的朋友,說還沒有放出去,不知可在這裡?不是從那半明半暗之中,去認那囚的面目,暗想:我雖不認得他,然而既是伯惠的朋友,伯惠又這般同他出力,那相貌自與尋常囚犯不同。一面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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