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4)

習慣嗎?

辛禾笑。她就對沉年說到此前的生活——她的父親經營一家榨菜廠,生意不錯。但是後來,他讓她中途退學。她輟學了,就被關在家裡,與母親一起,做各種雜物,照料家裡的一切。辛禾也沒有同母親提起,她要繼續唸書,因她知道,說了,亦是無用。

辛禾是個知命的女子。

所以,她就對沉年說,怎麼會不習慣呢。在這裡生活,其實真的很好。

後來有一次,也是因為下雨,辛禾沒有出去。她鮮有地對沉年講起,關於她的母親豔芳,以及她那悄然滋生的情感。這個一直強悍的女子,沉年一直都有些懼怕她。辛禾說到她的母親,是在她們剛來的時候,那些天,她們在深夜無法入睡。她們就坐在前屋,在微弱的燈光下,因著這貧寒的家庭,豔芳與她抱怨。

豔芳說,為什麼,生活總是這樣對我?

那時候,她的眼裡隱含淚光。面對自己的女兒,她流露出少有的軟弱。她的臉蒼白無力。但已知無路可退。在那個晚上,豔芳把內心的秘密,全都告訴了她——從前,她們寄生在那粗暴男子的家中,豔芳與他生活了十五年。若非堅持與忍耐,亦難以生活下來。內心對於感情早已失望。直到後來,她遇上沉年的父親,他與她從前遇到過的所有男子不同。他神情高貴。善良。並且隱忍。她內心那被隱藏多年的情感終於復甦。那情感是如此強烈,瞬間令她不知所措。她已經愛上了這個卑微的男子。豔芳自恃有美麗容顏,能讓無數男人動心。但是他不是。他是專情的男子,與其他人不同。他永遠沉浸在對過往情感的追憶中無法自拔。內心充滿了對亡妻的歉疚——那於她,是如此震撼的形象。

豔芳在一個深夜見到他,他正站在亡妻的靈牌前說話。因收留了兩個陌生女子,他前來與亡妻懺悔。他說,他明白缺少女人對家庭的不便與缺憾。於是,他願意留下她們。希望她們能夠幫他照顧孩子。照顧這個破碎多年的家。

他不知道自己一時的決斷是否正確。但,他已經同意讓她們留下來了。他對死去的妻子說,希望你可以體諒我。

他的聲音哽咽,長久地低頭沉默。

對辛禾說到這個事情,剛開始,豔芳嘆息著,說,他怎麼會這麼單純地以為,有了女人,這個家就會重新變回原來那個樣子?

嘆息之後,豔芳便咬緊了牙齒。她已對這個溫和的男子漸起恨意——他不愛她。他只是需要她來照顧這個家。

她不願意。

她對辛禾說,我不會遂他願的。

她的眼睛迸發出報復的光。在那個深夜,她終於堅定地說,我們,不能再委屈自己了。

——那個下午,辛禾對沉年說起這些往事,她說,媽媽就是這樣的人。我很瞭解她。不過,沉年,我也希望你可以包容她的一些做法。如果,她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我希望你不要太介意了。

她這麼說,沉年就突然明白了她——辛禾,長期以來,她正在彌補母親對這個家庭的虧欠。在她到來的那段時間,她一直幫助父親處理家務,辛勤工作。她把所有的時間都消耗在了這個家裡。即使豔芳一再反對,亦無悔意。而對於此,她依然若從前那般淡然微笑。她說,這一切,都是我的甘願。

第二部分

豔芳向來不喜歡蜀平。自那個晚上,她第一次來到這裡,就遇上了蜀平挑釁的目光。在後來,在蜀平不時回家的那些日子,她再次地,並且一次又一次地重新遇到了這樣的目光。她非常憎恨他的目光——那目光隱含了太多的排斥和厭惡。在這個家中,豔芳自恃高人一等,哪裡可以忍受得了這樣的目光。她亦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了蜀平的過去。那些劣跡斑斑的過去,讓豔芳不止一次地在飯桌上抱怨。她說,這叫我以後,還怎麼做人啊。

有一次,蜀平回家。中午,豔芳從外面打牌回來,一看到蜀平,便氣不打一處來。她重重地把提包甩在地上,嘴裡哼了一句,小癟三,還知道有臉回來。

蜀平說,你剛才說什麼?

豔芳坐在椅子上,看到蜀平陰沉的臉,不緊不慢地說,我剛才沒說什麼啊,是你自己耳朵聾了吧。就知道亂叫。

這個時候,辛禾聽到聲響,就從廚房出來。辛禾圍著圍裙,正忙得滿頭大汗。她出來一看,就知道豔芳又與蜀平起衝突了。她趕緊走過去,拉起豔芳的手,說,媽,你剛回來啊。今天牌打得怎麼樣?手氣有沒有好一點啊。

豔芳說,還能怎麼樣?我的手氣啊,早就被這裡的晦氣給汙染了。你也知道我,現在我手上哪還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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