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修為到了他二人的境界,飛花落葉都能聽得個仔細,這些話自然全都落進了悟則的耳中,他臉上的笑意未變,用拾起那飄落在棋盤上的枯黃落葉,放在手心,像是捧著極為心愛之物,仔細的凝視著。
“既已成秋,何來爭chūn?”
半晌,微風再起,揚開那從悟則手中落下的飛屑,也將這清淡的聲音給吹散在幽靜的小院裡。
第二百六十四章 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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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宮中燈火璀璨如白晝,偌大的皇城內,一列又一列的禁軍侍衛手持刀槍,盡忠職守的巡視著。
往來的宮女太監皆是輕手輕腳,大氣不敢出,宮裡的事情他們大抵也是知道些,都生怕不小心碰到那暴風驟雨,平白無故的受了責罰。
紫宸殿前,跪諫了多rì的朝臣已經沒了蹤跡,傍晚時,一道聖旨從殿內傳出,尚書省的左右shè僕被調入門下省,做起了有名無實的門下侍中,其他之人不是派入到閒職衙門,就是扣罰俸祿。
聖旨一出,頓時讓那些抱著以死相諫的大臣們面sè如土,他們之所以敢衝撞大宋天子的臉面,便是料到了不會遭受責罰。
倘若真的惹起了聖怒,大不了,以死相諫,還能博個清名傳世,但如今,官家忍讓了數rì後,輕舉起棍子,卻重重的落了下來。。。
而這一擊,正是擊在了這些文臣的七寸要害之處,他們可以不要xìng命,但是這官位卻是辛苦了多年,摸爬滾打才得來的,轉眼間就易於他人,頓時,跪拜在紫宸殿前的不少人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可這些,在朝堂上半絲的震動都沒引起,因為片刻之後,又是另一道聖旨傳出,大宋官家竟然要御駕親征。
頃刻間,朝野上下沸騰了,武將倍受鼓舞,歡喜異常,文臣言官有了前車之鑑,即便心中有些不滿,但又有誰敢在這時候,挺身而出再次諫言,將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
一時間,盡是出兵北伐的擁護之聲,只是御駕親征傳出,也讓有些人心中生出了擔憂。
紫宸殿內燈火通明,趙光義一臉yīn沉的坐在高臺之上,高臺之下立著十數人,分別是趙廷美、趙德昭叔侄以及身居要職的朝中重臣。
在他們之中,一身硃紅的楊延昭低著頭,很是卑微站在最後面,可在高臺上的趙光義眼中,卻顯得尤為的醒目。
“好了,諸位愛卿,不必多言,朕心意已決,發兵北上,御駕親征討伐契丹。”
趙光義語中的堅決容不得人有半點的反對,滿帶威嚴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停頓了片刻,終於道出了最為關鍵的事情。
“契丹與我大宋不合已久,多年sāo擾我邊關,甚至越關而入,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次,朕御駕親征必定要踏平它那彈丸之地,只是征戰在外,後方不可亂,所以這還需聽聽諸位愛卿的意見。”
話音落下,下首的趙廷美等人雖然心中早已經在揣測此事,但聽到這句話,還是面面相覷,做出了驚訝之sè。
“官家說得極是,臣弟也是如此覺得,後方不穩,則前線必亂,官家若是要御駕親征,汴梁城內自是要留有主持大局之人。”
最先說話的是趙廷美,似乎話語對趙光義所言極為贊同,但卻未提出何人來坐鎮汴梁城,似乎其中暗藏中某種玄機,倒是顯得極為巧妙。
“契丹與我大宋之戰不可避免,若是此次能一勞永逸,也是安康社稷的一件大功德,所以老臣等自當是盡全力以解官家之憂。只是太子年幼,監國一事還需官家謹慎為之,老臣不敢妄言。”
聽著這聲音,楊延昭抬首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料,是趙普,他這話說的很是委婉,但也確實支出了眼下的癥結所在。
身為太子的趙元佐年方一十有四,雖心xìng成熟了不少,但依舊還是個孩提童子,怎能主持國家大事?
所以,必須得有輔佐之人,而這,自然是要有高臺上的正主,趙光義來定奪,也或許,他的語中有著另一層的深意,監國由年幼的趙元佐來做並不合適,不過這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楊延昭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能默默的站著,不作聲,也不表露出任何的神sè來,因為直到現在,楊延昭也不清楚趙光義為何留下他一個不入流的小官,來聽著這些關乎江山社稷的大事。
而殿中的其他人,也似乎沒有因楊延昭的存在感到驚訝,一時間,他竟像是個被忽略的人,不過這也是眼下楊延昭心中最為想要的。
做個旁觀者。
“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