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連上朝聽政資格都沒有的楊延昭瞬間成了眾多人惦記的物件,當然,這一切,他還不知曉。
聞雞鳴則起,伴晨曦而舞。
院子中,楊延昭一身白sè束袖勁裝,正練著郭淮傳授的‘魁衍經’中體術,此刻身處汴梁,他半點的靈氣都不能洩露,因而便苦練起手腳功夫。
而身後,郭淮等人也是隨他一道練著,八妹依舊與排風打的難解難分,即便是羅氏女,手中也拿著一把三尺jīng鋼劍隨風舞動,劍鋒劃過,竟有幾分冷冽的劍氣,割開那還未散去的淺淺夜幕。。。
這一情形,初次見識的張嬸倒是頗受驚嚇,待聽了張謙所言之後,總算是平住了心裡的忐忑,開始準備起早膳之食。
待半個時辰後,楊延昭停下了身形,眾人略作了洗漱,張謙和李至放下手中誦讀的經卷,一行人吃起早膳來。
“延昭兄今rìyù作何?”
吃著手中的油蜜蒸餅,李至很是隨意的問了句,顯然,昨夜睡的不錯,醉後醒來容貌煥發,jīng神大好,怕是已不記得昨夜之事。
而有的事情,不記得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嚥下溫潤香舌的稀飯,楊延昭用筷箸夾起一塊千層餅,“倒也沒有別的打算,應該會去吏部一趟,上次去閩南,忘記拿了翰林院那邊的官服,如今回來,總得去詢問個究竟。”
至於崇文閣一事,他並未做提及,雖說昨rì趙光義金口玉言,但事還未有定論,楊延昭也不願去說道,更何況,在心裡,對於修建三館,他還真沒有半點的想法。
哪怕沒有溫仲舒的那句提點,楊延昭也明白,倘若三館修建一事由他來負責,定是又要跑到風口浪尖,這種感覺,著實的不讓人歡喜。
道了這一句,便是吃起千層餅來,張謙則是點首道了一句,“是這麼個理,延昭兄既然回了汴梁,一些事情,還得去吏部詢問個究竟,要不然,冒冒失失,總會讓人說道。”
早膳後,八妹拉著楊延昭衣袖撒嬌著,“六哥,你可得早些回來,魚兒還等著你一道去集市,好生的瞧一瞧已是多rì不見的喧鬧城景。”
見她這般,楊延昭笑著在她鼻尖上捏了捏,“想要去集市,這有何難,稍後讓清兒帶你去便是了,不過得讓合德師兄陪著,切莫生事。”
“魚兒可是乖巧的很,怎麼會遭惹是非,六哥你放心了便是。“
做了個鬼臉,八妹往跑開了,銀鈴般的嬉笑聲飄然而去,散在晨光初灑的院落之中。
將長髮梳理盤髻,用玉簪束好,換上羅氏女取來的石青祥雲紋長衫,頓時覺得jīng神了幾分,將那桌上的黑sè巾帽拿起,比劃了一番,楊延昭還是將它放到了一邊,“這帽子,總覺得有些彆扭,還是不帶罷了。”
聞言,羅氏女不禁掩嘴笑了,“六郎這話說的,如今你好歹也是入朝為官,今後難不成還不帶那烏紗帽了?”
想起那兩邊生翼,不時搖晃的烏紗帽,楊延昭撇了撇嘴,“那玩意帶著,就讓人心神飄飄,自然是舒服了,那裡是這尋常的巾帽多能比的?怎麼,清兒,你這是在取笑你夫君麼?”
語落,嘴角邊已是一絲壞笑浮起,這神情,讓一邊的羅氏女心猛地一咯噔,還未有反應,卻已被楊延昭摟入了懷中。
唇瓣仍是讓她心醉的溫暖,好一會,才分離,耳邊傳來一聲低笑,“倒是有些rì子沒和清兒在一起,待過兩rì,尋個機會,可得好生的親近親近。”
聞此言,羅氏女只覺得臉sè燙的厲害,心也蹦跳的厲害,只能玉手捂臉,不作理會這放、蕩之言。
“呵呵,小娘子越是嬌羞,便越是的動人呢。”
想著那霞飛雙頰的秀美臉龐,楊延昭不由得心神也隨之盪漾了,走出房間時,不禁暗自盤算起來,該挑個好時機,來個魚水之歡才是。
院子中,張謙和李至已經換好了朝服,頭頂著烏紗帽,身著寬大的綠sè官袍,胸口繡著灰鷺,腰間一條鑲嵌紅邊的黑sè腰帶。
見到楊延昭,二人往前走了即便,那頭上的烏紗雙翅也隨著抖動起來,見到這模樣,後者立馬笑了。
“秋白兄,是我的臉上有著異物,還是衣冠不整?”
被這笑聲整得有些不明所以,李至忙一邊理著衣衫,一邊問向同樣扶冠的張謙,二者忙活了一番之後,皆是望向了楊延昭。
忍住笑意,楊延昭當然不能將緣由道來,胡亂了打趣了幾句,張謙和李至各提著一隻竹籃,跨著步子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