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陳管家便匆匆的離去了,一邊默不作聲的左婆娑秀美微微蹙著,盯著那離去的背影,雙眼中似乎在極力的回憶著什麼。
二人進了客廳,早已經有下人前來掌了燈,楊延昭徑直的坐在了放著錦墊的木椅上,左婆娑則是左右的打量著,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簡單樸質的屋子,想要看個仔細。
“公子!”
左婆娑正欲坐到一邊的雕花紅木椅上,便聽得滿是歡喜的聲音從客廳外傳了進來,不多時,便看到一道瘦小的身影衝了進來。
少許,她才看清來人的樣貌,卻是個樣貌清秀的小女童兒,此刻明亮的大眼笑成了月牙兒,看著楊延昭撥弄著小兔子,開心的拍著小手。
“末兒,小白兔讓我問你這兩天在家有沒有聽話啊,不乖的話,它可不願意與你做玩伴的。”
聞言,陳末兒忙點著頭,“公子,末兒在家很是聽話的,照著公子說的,打掃完了房間便看書練字,公子你趕緊與小白兔說說,末兒可是乖得很。”
“既然這樣,那你和小白兔便是好朋友了,來,末兒抱著它。”
楊延昭將小白兔交到陳末兒手中,後者小心翼翼的將它擁進懷中,撫摸著那柔軟的兔毛,很是很是認真的輕聲道,“小白兔,公子把你交給末兒了,以後我們便是好朋友,你可要乖哦。”
說話間,盡是孩提的純真可愛之情。
這時,陳末兒才發現不遠處坐的左婆娑,眨著大眼盯著她看了片刻,轉過首低低的與楊延昭問道,“公子,這美女姐姐是你的朋友麼?”
這便是童言無忌麼?
左婆娑即便是性子再冷,對著天真無邪的孩子也發不起火來,想著剛才楊延昭逗這小姑娘的溫和可親的模樣,眸子中閃過一絲的異樣。
“恩,算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吧。”
楊延昭面帶著笑意,只是這‘好’字被他拖了重音,陳末兒這小姑娘聽不出來,左婆娑當然是知曉其中的含義,正欲冷眼瞪向他時,那邊的陳末兒卻是笑著走了上來。
“姐姐,你好美哦,我爹說過我孃親也很美,可惜末兒沒見到過,應該和姐姐一樣美呢。”
說著,長長的睫毛蓋住了大眼,粉琢的臉上滿是悲慼,瞧得這可愛的這模樣,左婆娑心中有著怨氣,也不禁消散了,無形中生出了莫名的疼惜。
取下手腕上帶著的鈴鐺銀環,左婆娑搖了搖,兩隻銀色鑲金刻著鬼蛇圖案的鈴鐺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頓時引起了陳末兒的注意。
“小妹妹,姐姐這個送給你,把它戴在手上,以後走起來,這鈴鐺就一響一響的,可好聽了。”
小孩兒總是能夠被新奇的東西所吸引,陳末兒也不例外,抬首見到那小鈴鐺,滿是憂傷的眼中閃出了一絲的喜色。
沒有立刻伸手上前,遲疑了片刻,回頭看了看楊延昭,見他面上仍是帶著溫和的笑意,這才怯生生的伸出小手,接過了那鈴鐺手環,露出個笑臉來,“謝謝姐姐。”
或許是感覺到了陳末兒的可愛,左婆娑竟是破天荒的露出個笑臉來,在她的頭上摸了摸,又是說起了小白兔來,時不時的發出低低的笑聲。
恍然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冰霜的臉上綻放出笑意是那麼的絕豔動人,就連很是厭惡她的楊延昭也不得不承認那笑容美得讓人心驚。
宛如同陽春三月,柳絮紛飛,一路煙霞鶯飛草長,讓人流連忘返。
第三百一十四章 我說了算
夜,靜的耳中滿是北風呼嘯之聲,寒涼之氣在天地間胡亂的竄著,即便是屋門緊閉,也有絲絲許許的鑽了進來,恰好讓被火爐烤得滿是暖意的屋中多了縷清新。
燈下,楊延昭靜靜的坐著,他又回來到了上京城,那耶律明說是讓他回來了卻塵念,以好靜心修行,可這紅塵俗世豈是那般容易就拋的下?
更何況楊延昭從未想過進入巫教的山門,做這‘逍遙使’也不過是想著藉助巫教的勢力,好在遼朝境內有個保命符罷了。
如今身邊又多了個左婆娑,雖說是耶律明派來保護他的,其實何嘗不是監視著他?
楊延昭毫不懷疑若是他動了遼朝的根基,左婆娑肯定會立馬出手,取了他的性命,因而這個女人放在身邊就是個隱患。
手中把玩著那塊巫教的令牌,楊延昭眉頭鎖在一起,此刻他心裡煩亂的很,倒不是擔心耶律休哥的報復,而是突然間想起一件很是嚴重的事情。
有左婆娑在,逃回去的難度又大大的增加,甚至可以說絲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