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想法——儘管這可能是福爾德兄弟在工業信貸銀行失敗後推卸責任的託詞。事實上,福爾德兄弟和佩雷爾家族是平等的合作方,他們掌握了大部分的股份。
工業信貸銀行的新意在哪裡?不管佩雷爾家族原本的想法是什麼,法蘭西銀行沒有遂它的願,批准它稱自己為銀行。本質上,它只是一個信託投資機構,由佩雷爾領導的一個團隊投資了2000萬(後來是6000萬)法郎成立,基本的功能是吸引小規模投資人的存款進入鐵路領域。在19世紀40年代的時候,很多投資人都被燙到了手,當時無數的鐵路公司發行了大量的高浮動利率的股票。工業信貸銀行把這些事情簡單化了:他們為投資人提供標準化的不同期限的債券,並用他們的錢去投資董事們認為合適的各種股權和股票。簡單來說,這是一個居於債券市場和股票市場中間的中介機構,一家發行債券來代替不可轉讓的存款憑證的儲蓄銀行。當年11月20日公佈的最終銀行章程是謹慎的政府部長與佩雷爾家族相互妥協的結果:流動資金賬戶以及從銷售短期債券中募集的資金不超過銀行實收資本金的兩倍,也就是兩倍於財政部要求的標準;從長期債券中募集的資金不超過6億法郎,十倍於其資本金。
人們經常可以看到工業信貸銀行直接挑戰羅斯柴爾德家庭銀行實力的情況。確實,在它們之間很快就發生了激烈的商業競爭。詹姆斯也非常惱火於他昔日的下屬那些社會虛榮的表現——特別是當他們在緊鄰費裡耶爾的阿盟維利耶購買了8200英畝的地產,還購買了緊鄰木桐酒莊的帕爾默葡萄園,甚至在納特位於法勃-聖-歐內赫大街的房子隔壁購買了住房的時候。他沒有把自己對這個新銀行的保留看法深藏在心底。在11月15日一封給拿破崙的私人信件裡他這樣寫道:這個銀行會馬上發展得特別大,而且特別容易受到危機的傷害。這種說法比佩西尼後來所說的那些更加符合實際情況。
詹姆斯提出的第一個反對理由,是傳統的保守派對股份合作制公司通常的反對理由。這種觀點認為,董事可能會是“無名小卒”而且“不負責任”,還會透過使用別人的錢來濫用自己的權利。但詹姆斯之後提出了更為可怕的預言,他認為新銀行可能會建立起一種“對商業和工業的可怕的控制”的基礎。“透過他們投資的巨大數額”,他警告道,這個公司的董事可能“為市場制定規則,而且這個規則將不受控制且壓制競爭將國民財富的絕大部分集中在他們自己的手上這可能是一個災難當這個銀行完全活躍起來以後,可能比政府本身更強大”。與此同時,它的所有可怕的力量可能置於沙粒堆成的基礎之上,這就是出現災難的可能性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接近實際的原因。因為銀行提供給投資人的債券是固定利率,而它自己在股票上的投資是“多樣的、有疑問的、不確定的”。當出現危機的時候,這個銀行會將經濟帶入到“深淵的邊沿”。考慮到這個新銀行所得到的許可,它可能會出現準備金不足的情況。詹姆斯預言如果它陷入困境,政府將不得不在“常規的破產”,還是暫停黃金和白銀贖回中進行選擇。這些顯然是有些誇張的擔心,似乎是精心設計出來嚇路易·拿破崙的;但這些並非是憑空捏造,下面我們將會看到實踐過程中出現的問題。
羅斯柴爾德家族第三部 動盪的年代 第二章 動盪的年代(10)
不過,詹姆斯反對工業信貸銀行這個事實不應該被看成它意味著他們之間的對抗一定不可避免。可能的情況是佩雷爾家族在向詹姆斯提供他們的新企業的股份方面確實很真誠,而他的拒絕並不能證明他們對他帶有敵對情緒。也不應該太過分地曲解這個事實:銀行的章程公佈在《世界導報》上的時候正是詹姆斯離開巴黎期間。羅斯柴爾德家族在義大利和德國的很多最親近的下屬——陀羅尼亞、奧本海姆和海涅——都出現在股東名單裡這個事實,也弱化了反羅斯柴爾德的說法:這些人如果惹怒了詹姆斯,他們的損失會非常慘重。
真實的情況是,工業信貸銀行公開聲稱自己是代表大眾利益的金融“中心”,它更多的挑戰是針對法蘭西銀行。佩雷爾在1854年宣稱,這個新機構的建立,是“為了滿足引入新的流通機構、新的信託貨幣——這種貨幣帶有其自身所擁有的常規利益——的需求”,這種說法暗示,他認為這些債券起著準貨幣的功能。最重要的是,正如更精明的同時代的評論家所能看出來的,它所做的是對法蘭西銀行在1848年革命之後所奉行的從緊的貨幣政策一種反應:在1852年之前,法蘭西銀行拒絕以鐵路股票做擔保放貸,而用國債擔保的貸款採用的是相對較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