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聽說劉牢之叛變,桓玄已率大軍到了新亭,他急忙駐守國子學。桓軍到南桁後,司馬元顯又退守內城。桓玄軍追到後,齊聲大喊:“放下武器!”司馬元顯的軍隊都很聽話,全部扔下武器逃了。司馬元顯急忙跑回家,這時只有張法順一個人跟隨他,其他人全部跑光。司馬道子正喝醉了睡覺,聽說兵變了,只會坐在床上哭泣,什麼辦法也沒有。很快桓軍闖入,將三人拿下,押到新亭。桓玄命令把三個人綁在船頭,便要入京殺死皇帝自立。
卞範之阻止他說:“現在京城周圍帶兵的藩鎮將領還是比較強的,劉牢之也在統兵一方等著尋找咱們的不是。民心尚沒有厭棄晉朝,如果太快了會出危險。晉文公接納周襄王,結果使諸侯聽從他的命令;魏武帝挾持漢獻帝,天下群臣都得歸附。您不如學習他們兩個,也挾天子以令諸侯,不是很好麼?”
桓玄遂穿著朝服入朝。安帝雖是個白痴,但也驚訝地說道:“我沒有下詔,你怎麼來了?”桓玄道:“你左右都是獐頭鼠目之人,前後都是狼心狗肺之徒。既傷害朝綱,又暴虐百姓,我是來起兵為你誅殺佞臣的。不是害你的,你不要擔心!”
安帝又問:“誰是佞臣?你要如何處置?”
桓玄說司馬元顯父子、司馬尚之兄弟、張法順等人是佞臣。遂把司馬元顯、司馬尚之、張法順等人都殺了。司馬道子早已經成為不能視事的酒鬼,這次征伐桓玄並沒有司馬道子什麼事。桓玄表面上饒了他,但在把司馬道子送往安成郡的途中,還是派人把他毒死了。
在桓玄的安排下,安帝以桓玄為丞相、總掌百揆、都督中外諸軍事、錄尚書事、揚州牧,假黃鉞,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奏不名。桓玄又以桓偉為荊州刺史,桓修為徐、兗二州刺史,其兄桓謙為尚書左僕射,卞範之為丹陽尹,而以劉牢之為會稽內史。從此,桓玄獨掌朝廷。但有沾親帶故,和桓玄七扭八拐能扯上關係的都來投奔他。比如新安太守殷仲文,他是殷仲堪的堂弟,得知桓玄掌握朝綱之後,便來投奔,桓玄遂給他一個諮議參軍的官做。就連當年罵過桓玄的劉邁,竟然也憑著這個關係前來投奔。桓玄覺得好笑,對他道:“你來做什麼?你不是找死麼?”
劉邁不慌不忙道:“射鉤斬祛,並邁為三。”射鉤是一個故事,春秋時齊國公子糾與小白爭做國君。管仲輔佐公子糾,所以用箭射小白,結果沒有射死小白,只射中小白的帶鉤。後來小白成為國君(即齊桓公),不計前仇,任管仲為相,遂為霸主;斬祛又是一個小故事,晉公子重耳(後來的晉文公)出逃到翟國,晉獻公派出寺人披追殺他,也沒殺死重耳,只是在重耳翻牆的時候斬下了重耳的衣袖。重耳後來也不計前仇,赦免了寺人披。重耳後來也成為霸主。劉邁的意思是你桓玄就是將來成霸業的人,我則是歷史上第三個被霸主原諒的人。這是一種很高階的拍馬屁方式。桓玄聽了非常高興,當即也給了劉邁一個參軍的官做。
劉牢之被桓玄任命為會稽內史。劉牢之一聽這個任命非常吃驚:“這不是要奪我兵權麼?看來大禍將至!”於是召開緊急軍情會議,商討征伐桓玄。參軍劉襲道:“人世間最不應當做的事那就是反。將軍先反了王兗州,後又反了司馬郎君,今天又要反桓公。像你這麼反來反去的人,根本沒有自立的根本!”說完話就走了。劉牢之手下的絕大部分將佐也紛紛離開了他。
劉牢之的軍隊就這樣垮掉了。他只好帶劉裕去投奔廣陵的高雅之。劉裕勸他說:“你去了廣陵也逃不出桓玄的手心啊。我呢,也要脫下戎裝,換上常服,回京口做老百姓了。”也告辭走了。何無忌問劉裕:“你們都走了,我該怎麼辦?”劉裕說:“我估摸劉鎮北一定不免一死,你可隨我一起回京口。”何無忌本是劉牢之的外甥,他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告辭了劉牢之,也走了。
劉牢之這才開始害怕起來,帶著沒有將校只有士兵的軍隊向北撤退,等撤到新洲的時候,他計程車兵也跑得精光。劉牢之覺得自己太丟人了,太窩囊了,太愚蠢了,前途也很黯淡,未來沒有希望,就解下腰帶找了棵樹上吊死了。劉牢之無德無信無威,竟然也想爭天下做皇帝,結果下場很慘。
劉牢之的兒子劉敬宣不久趕來,他把父親的屍體裝殮後,送回丹徒老家。桓玄派軍隊趕到,劉敬宣來不及掩埋他的父親,匆匆渡江,北逃到廣陵,與高雅之、司馬休之一起投奔了南燕。桓玄命令劈開劉牢之的棺材,砍下首級,把屍體扔到野外曝屍。又到處懸賞捉拿劉牢之的黨羽,殺戮北府軍將領。輔國將軍袁虔之等北府將領逃往長安,投奔後秦。姚興任命袁虔之為大司農,並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