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1 / 4)

感的,無論怎樣王智想得很遠群眾這關還是要過的。他估計此刻已過了零點,雖然有部分老弱群眾散去(回家睡覺去了),然而留下來的卻是無所事事的精壯之輩,他們巴不得找點什麼事情來做,以便發洩剩餘的精力。況且零點一過,過江的輪渡變成兩小時一班,王智他們即便能從民警值班室走出去,並透過群眾的包圍,也不能及時過江。他們將留在江邊碼頭上等待那遙遙無期的渡船,陌生的異地、無邊的黑暗什麼意外不可能發生呢?基於上述種種考慮王智覺得還是應該採取以和為貴、息事寧人的態度,他提醒壯漢說:“他是警察,你可不能亂來呵!”這麼說的時候小李的帽子已經飛走了,制服完全敞開。現在小李的頭上只有一道常戴帽子留下的印痕,而沒有帽子。壯漢繼續深入,拽住小李的頭髮,他們在那張狹窄的摺疊床上翻來滾去。小李大叫:“黑皮黑皮,你把我的頭髮拽掉了!”黑皮,也就是壯漢一驚,他將手一鬆,一把兩寸來長的黑髮就在他們肉搏產生的風中飄揚開去。受傷害的再不是小李的制服,而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問題變得嚴重起來。

一陣劇痛使小李幡然醒悟,他突然撒手,仰躺在摺疊床上不動了。他實在不理解自己為什麼要和壯漢打得不可開交?落得被對方拽掉了一把頭髮。自然,那是為了讓壯漢離開門邊,好讓三位知識分子出去。可他們一直在這兒陪他,並沒有走掉。要說是為了制服壯漢,那也沒有必要與他徒手相搏,甚至互相謾罵。牆上掛著警棍、手銬,抽屜裡放著手槍,可小李今天就是沒有想起來用。他也可以走到桌前,給所裡打個電話,請求支援。無論如何也不至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丟盔棄甲的,還搭上了一大把頭髮

小李這一住手壯漢也停住不動了,他看著小李發愣,不知道下面該幹什麼。他的思維沒有小李那麼迅捷,一時還想不起來打架的原因。壯漢下意識地捻動著留在他手上的幾根小李的頭髮。王智等人站在他的身後,壯漢暫時還沒有看見他們,他只是一味地盯著小李,想從對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此時他一副乞求的神情,完全沒有了進攻性,看著怪讓人可憐的。小李故意從摺疊床上慢慢地起身,慢騰騰地整理他的衣裳。他叉開五指梳理了一番頭髮,這時壯漢已恭恭敬敬地將他的帽子遞了過來。而後壯漢又彎下腰去,屁股撅得老高,在桌肚下和牆角處尋找釦子。轉身的時候他看見了王智他們,居然露出牙齒向他們笑了幾笑。把釦子遞過去的同時壯漢想說點什麼(以表示歉意),小李做了一個“你別”的手勢他就不吱聲了。小李使勁地撣他的衣服,撣得嘩嘩直響,然後又背過身去收拾凌亂不堪的摺疊床。這會兒大家都看著他,密切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壯漢。小李喜歡這種效果,雖然他年輕氣盛但並不習慣與人廝打,某種不怒而威的感覺讓他深深的陶醉。小屋裡擠滿了人,然而寂靜無聲,大夥兒眼見得小李整理好床鋪,慢悠悠地走到辦公桌前撥通了給所裡的電話,讓他們派人和車過來。然後他對壯漢:“你等著!”沒等對方有所反應就丟開了他。小李轉向王智他們,他說:“真是抱歉!還得請你們稍等一會兒,做個證人耽誤了諸位的時間真不好意思!”這次王智他們雖然必須留下來,但小李說得分明,他們不是作為犯罪嫌疑人而是作為證人留下來的,因為他們目擊了壯漢怎樣毆打警察。雖然目擊者甚多,但他們是知識分子比較有頭腦,觀察細緻,表達上也更有條理讓他們留下是看得起他們,給他們面子,況且這件事本因他們而起,王智他們自覺有推卸不掉的責任。壯漢見小李不讓王智一夥離開,變得高興起來,他覺得自己的努力還是起了作用。要是當時他不堵在門口,王智他們不就早走得沒影子了嗎?要是他不與小李打一架,他們也不會留在這裡看熱鬧(也無熱鬧可看)。要是不打這架,不拽下小李一撮頭髮,小李也不會改變主意。要是小李不改變主意,放走了王智他們就無法證明自己是對的了。因此壯漢深感欣慰,以為派出所的人一到把他們接了去立刻便可以將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他對小李說:“我早就說過把人帶到所裡去,要是你聽我的也就沒事了”見小李不搭理他,壯漢又有些疑惑不定,得意之餘心裡未免擔心。然而他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咬定王智一夥是不法之徒。也許在逼供之下文人抗不住會胡亂招點什麼,也許,他們真有什麼罪案在身(這年頭什麼都是可能的)。假如能證明這一點,不僅可以補過(抓掉了小李的一撮頭髮),而且可以立功。而小李,不僅那撮頭髮得不到補償,還將因翫忽職守姑息養奸被公安局除名或受到處分。即使不能證明王智他們有罪,同樣也不能證明他們無罪想到這裡壯漢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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