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國民教育,無疑是最符合實際之選擇,且軍事化國民教育,不僅可強民強種,更可規範國民道德,提升國民精神,提高國民素質”
在看到報紙上對國民軍事化的鼓吹文章時,廖仲愷的腦海中浮現出十年前,他在培同孫逸仙等人同陳默然見面之後,有人對他的評價,“陳氏固然生於海外,然其遺傳意識是孔子的,是儒家正統派的,無論他的外在多麼西化,但他的靈魂始終是孔教的”
在那個相信“唯信仰可以移山也”的皇帝眼中,相比於歐美國家,中國是一個宗教資源嚴重缺失的國度,千百年以來,傳統的倫理道德和儒家文化一直是維繫社會執行的有效工具。但在兩百六十年的異族奴役之中,傳統文化雖看似儲存,但事實上民族精神卻被掃蕩殆盡。
“欲拯救吾國之文化,振奮國民之思想,必先從恢復傳統開始。”
早在十年前,其在同教育部官員商討中國教育規劃時,就曾如此說到,而在九年前,其登基之後,更是曾親赴山東曲阜朝聖,他顯然是希望能從儒家的思想中汲取強國的思想力量和道德支撐。
八年前,皇帝和內閣政府聯合頒佈的《中華帝國教育宗旨及其實施方針》明確規定應將儒家倡導的“忠革仁愛信義和平”八德作為普通教育的主要培養目標。同時年教育部又明令各學校製造匾額,一律青底白字,上書“忠孝仁愛信義和平”八字,懸掛於禮堂或公共場所,使師生對此訓民要則“怵目警心,時刻勿忘”。
而在隨後的八年間,陳默然更是不遺餘力地四處宣講所謂的“民族美德”和“儒家哲學”,從“格致誠正修齊治平”到“智仁勇”,從“禮義廉恥”到“忠孝仁愛信義和平”,幾乎涵概了儒家思想的全部內容。
六年前,因新疆纏回拒絕禁止兒童讀經,從而引發叛亂,在簽署推平回教寺院的命令之後,陳默然更是在對帝國中央政治學校學生所作的演說《人格與民族》中,即已提出除了“親愛精誠”四字以外,尚要加上“禮義廉恥”方能“挽救墮落的民德和人心”、“改造民族的素質”、“確定我們民族的根本”。他又發表《復興民族之根本要務…教養衛之要義》,說明“禮義廉恥”的重要,謂唯有教育和“禮義廉恥”才是復興的唯一工具,他又從古人所謂“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引申出“四維既張,國乃復興”的結論。
隨後,其再次前往山東曲阜朝聖,並在朝聖期間,稱山東曲阜為“中國的耶路撒冷”,同時宣佈“從即日起,將儒教確立為中華帝國國教!”。
而在國教確立的同時,在全國大修孔廟,尤其是回教地區,回教地區的孔廟更是修建於回寺的原址上,這直接引發了長達四年的叛亂,最終叛亂在近衛軍強力鎮壓下被平息,而相應的在那個過程中“國教”在“異端”衝擊下得到了民眾的普通承認,甚至就在華元貨幣的背面都書寫著“我們信仰會儒教”。
在外人的眼中,無論是尊儒敬孔亦或是確立國教,都是出於維持民族傳統、恢復民族素質為出發點,可是在廖仲愷和共和派的眼中,尊儒敬孔、確立國教,卻是為了他的一已私利——為了維持其統治,畢竟千百年來維護中國皇權的,正是儒家精神。
儒教信奉的最高神,是天。“天者,理也;神者,妙萬物而為言者也;帝者,以主宰事而名。”
儒者們認為,上帝給人類指派了君和師,讓他們來教化、治理上帝的子民。“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師,惟曰其助上帝,寵之四方。”
或許在某種程度上,陳默然更推崇西方的科學,但因為其皇帝的身份,其卻對儒家的治國之道非常推崇,因為這對他自己的統治有利。不過作為儒家政治傳承的一大載體,科舉制卻是在其不開“恩科”的前提下,不廢而廢除的,但他的統治需要儒家的支援,而儒家若要繼續作統治術,離不開科舉制。可在另一方面,他卻透過“轉學為教”的方式改變傳統儒家,透過授于傑出人士為“儒士”的方式維繫傳統儒教與社會的銜結。
儘管不否認“儒士”對於中國傳統的維護,使得中國在這場千年未有的劇變中,得以保全社會傳統,但是在廖仲愷看來,他這麼做的根本目的卻是維持他的統治,而此時看著這個“國民軍事化”的推行,廖仲愷的心中卻湧起一陣憂意。
“國民軍事化,軍人進入村、鄉、縣、市各級議會、機構,軍人進入學校,軍訓不合格者不予畢業”
回憶著那一條條與“國民軍事化”有關的條款,廖仲愷的心中不禁滿是憂鬱之意,在中國,最堅定的保皇派,不是所謂的保皇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