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麼在這裡?”小舟子一臉的疑惑,但當小舟子看清楚以後,頓時明白過來。
只見柯氏一臉憔悴,身上披著件大氅,在她身邊,還放著一隻木盆,裡面滿是穢物,小舟子便再笨也知道柯氏是一夜沒睡,在這裡照顧自已,想來昨晚小舟子已經吐過不少次了。
柯氏見小舟子醒來,忙搶上一步,替小舟子拉過枕頭墊在肩下,道:“舟兒,你醒啦?先別忙起來,多休息一下,宿醉是最難受的,舟兒你先躺著,娘去給你熱一下參湯。”
“參湯?”小舟子心中奇怪,頓時明白,柯氏是怕小舟子飲酒傷身,一早就熬了參湯準備著,心下更是感激。
望著柯氏的背影,小舟子心下一片茫然,忖道:“自已不知道在這個時代一隻人參價值多少,但肯定價值不菲,自已不過醉酒而已,娘便給我熬了參湯,她們真的很關心我。”
想著,眼睛竟有些模糊起來。
說實話,參湯以前小舟子不知喝過多少,但卻從來沒有這樣的感受。
不多時,柯氏便捧了一碗參湯進來,對小舟子說道:“舟兒,來!趁熱喝了。”
小舟子心下感激,竟說不出話,依言接過來緩緩喝著。
“湯燙,舟兒你喝慢些,彆著急。”柯氏一臉的關愛,接著又道:“你爹也是,明知道你不會喝酒,偏還答應讓你喝,若是傷了身子,那怎生是好?”
偷偷抹去眼角將要落下的一滴眼淚,小舟子道:“娘,您就別怪爹了,他昨日也是高興,才答應讓我喝的。”
“高興?”柯氏似乎一說這個就來氣,惱道:“你爹現在都還沒醒,躺在床上不起來,昨日他喝得比你還多,醉得都不成樣子了。”
小舟子心下一驚,忙問道:“爹不要緊吧?”
“不要緊,不要緊。”柯氏見小舟子擔心,忙道:“舟兒你不用擔心,你爹身子骨硬著呢,倒是那張公子和瞿公子不知天高地厚,昨日你醉倒後他倆便與你爹斗酒,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好些沒有?”
一聽這話,小舟子頓時把剛喝到口中的一口參湯噴了出來,不能相信的問道:“他倆和爹斗酒?”說著連連咳嗽。
柯氏臉上也露出笑意,一邊輕輕拍著小舟子的背,一邊笑道:“他們兩個,只到你爹的酒量和你一般,定要與你爹斗酒,可他們哪知道,你爹年輕時,可是有名的‘喝不倒’,只是和娘結婚後就很少喝了。昨日張公子和瞿公子提議斗酒,自是正中你爹下懷,哪還不答應?不過鬥到後來,那張公子和瞿公子便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小舟子只聽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問道:“那他倆是怎麼回去的?不會醉死在半路上吧?”一句話說完,忍不住笑了起來。
柯氏也是一笑,嗔怪的瞪了小舟子一眼,才道:“是娘替他們僱了兩頂轎子送他們回去的。”
小舟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那可不成,我得去找他們要轎子錢。”說著就想下床。
柯氏忙阻住了,道:“娘知道前些日子舟兒一直在家中苦讀,不曾出門半步,昨日考完,也該學張公子瞿公子他們出去遊山玩水一番,但你得先把這碗參湯喝光了,否則哪都不能去。”
小舟子忙答應了,當下三口並做兩口的喝了下去,柯氏這才放過了小舟子,端著碗出去了。
穿衣下床,一番洗漱,小舟子便出門而去,往找張正道和瞿九思,討那轎伕錢去了。
不多時,便到了張府。
上前打門,不多時,大門一開,出來的正是李伯。
微微一怔,李伯隨即笑道:“原來是帥少爺啊。”
小舟子見過了禮,道:“李伯您好。”
李伯忙道:“哎呀!這可不敢當,帥少爺可是咱尋陽黃梅有名的才子,不用對我這糟老頭子如此客氣。”
小舟子正色道:“李伯您這是哪裡話?帥承瀛還是帥承瀛,那才子什麼的,不過是身外名而已,在李伯面前,帥承瀛依然是當年那個隨父來此的帥承瀛,沒什麼分別。”
李伯連稱不敢,但小舟子看得出,他心下甚喜。便問道:“李伯,張兄可醒了?”
“醒了,醒了。”一提起張正道,李伯便笑了起來,道:“小公子昨天在帥少爺府上究竟喝了多少酒?一回來就人世不省,直到先前才醒。”
小舟子忍不住好笑,說道:“其實小侄也不知道喻兄昨日喝了多少,因為我在張兄之前便已醉倒了。”
李伯聞言大奇,道:“哪小公子又是怎麼醉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