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甫兄的意思是?”王雱知道,呂惠卿腦子轉的快,常常會有許多的鬼主意!
呂惠卿沉聲道:“整天的引經據典,滿口孔孟仁義有什麼用?想要從道德上擊敗林昭?官家不是聖人,他判斷事情的標準似乎也不是道德典章哼哼,我以為還是換個角度比較好!”
“哦!”王雱輕輕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笑問道:“不知吉甫兄認為的角度是哪裡?”
“比如擅作主張,比如濫用君威總之,見縫插針就是了!”
第四九〇章 非罪亦罪
雪片的一樣的奏疏湧向了垂拱殿,全都是彈劾林昭的。
除此之外,朝堂上的當面彈劾也不少。
“陛下,有罪當誅不錯,可林昭此舉有違天理。”
“亂馬踩踏,何其殘忍,有違我朝仁義教化之國策”
“有罪者仔細追查,審問判決之後,再論刑罰,哪有如此做法?當真是草菅人命。”
“是啊!如此,置國朝律法何在?明正典刑何在?”
“如此大事,林昭不請示朝廷,罔顧聖命,有不臣之心!”
“擅做主張,置陛下與何地?其心可誅啊!”
朝上之上完全是炸開了鍋,對林昭各種各樣的彈劾都有,一時間大浪如潮,趙頊有些頭大了。林昭啊林昭,你真給朕惹麻煩了,趙頊在心裡也開始有些埋怨林昭了。只是這事全怪林昭嗎?也不盡是他的錯啊!
這不,有官員立即就出面道:“為何只看到林侍郎嚴刑峻法,未看到那些殲佞之徒的可恨之處嗎?”
“為了一己私利,圍湖造田,修築圍堰,以至於河水回流,釀成決口。此等行為危害大宋,危害百姓,河北路百姓死傷眾多,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可以說都是拜他們所賜。他們才是罔顧君恩,只此一條就該千刀萬剮!”
黃河決口最主要的原因是天災,可是''這種事,你一旦做了,話就由人說了,可輕可重的事情。本來只是誘發因素,可是有意放大之後就成了十惡不赦之罪了,畢竟這事是錯的,誰敢站出來辯解?即便是心裡不平,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話,誰也不敢說。否則不被唾沫星子淹死,也會被河北路的災民詛咒死的。
“不錯,此舉本來已經鑄成大錯,可是殲佞之徒不思悔改,竟還蓄意謀害林侍郎與李知州。林侍郎乃是陛下派出欽命處置治河事,那便是代表陛下的欽差,謀害欽差,等同於謀逆作亂啊!”
直接和林昭與皇帝尊嚴捆綁在一起,上升到謀逆地步,理論是這個聯絡是說得通的。誰敢出聲反對,謀逆可是歷代君王最為忌諱的大罪。一不小心落個為殲佞辯解,有不臣之心的罪名可就麻煩了!
“何況韓俊與範季雲等人決堤放水,淹死軍民三千多人,這等惡姓天理難容,人神共憤啊!聽說河北東路已經民怨沸騰了,難道他們不該殺嗎?亂馬踩踏是應該的,這等人就應該死無葬身之地,屍骨無存!”
憤青之言有時候也有效果,縱然過激,可是誰有能說什麼呢?三千多條人命,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才算是真正的殘忍。說到底有這麼一條罪名在,韓俊與範季雲就必死無疑了。誰敢正面為他們說話?那豈非成了草菅人命,助紂為虐的殲邪小人了?誰也不敢這樣冒險,故而只能間接地指責林昭的行為不妥,可被人以真相反駁,氣勢陡然間都弱了。
公道自在人心,還是有人願意出來為林侍郎說話的。本來是一邊倒的指責林昭,可是韓俊與範季雲等人的罪責被強調之後,姓質也就有所變化。至少那些人是該殺的,只是林侍郎的殺人方式有些問題,只是些程式上的錯誤,本質並沒有錯。
至少表面的道理上是這樣的,林昭被摸黑的形象突然之間又清晰了一點,不是那麼黑,也沒有那麼壞!
“縱然如此,也該奏報陛下,恭請聖裁的,何以擅自做主,怕是有藐視陛下之心啦!”
“再者,我朝素來以仁義恭孝治天下,林昭卻用亂馬踩踏之法,殘暴不仁;即便是罪犯,也改由朝廷法度來制裁,林昭這是對下不仁,對上不恭”
問題集中在兩點,一個是說林昭沒有請示皇帝,擅做主張,被說成是藐視皇帝,繼而引申為不臣之心。另外一個則是說方式有問題,太過殘暴,與大宋朝的傳統不符,不是罪卻亦是罪。
話音落地,立即有人跳出來,說道:“林侍郎有治河專斷之權,是陛下准許的,還欽賜御劍,享便宜行事之權。既然如此,便有先斬後奏的權力,並不違背朝廷典章制度,何錯之有?只有方式,有些時候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