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瀜水。剛好卡在北上的谷口上。因此南來地晉軍無法完全包圍魯陽城,而魯陽城可以依靠北邊的山谷直通梁縣,得到源源不斷的補給和支援,這也是桓衝無法攻下魯陽城的最大原因。
“連薩,我們來到魯陽城就應該做好回不去的準備,你難道還不清楚我們的作用嗎?”程樸還是那麼有氣無力,聽上去聲音一直是那樣不緩不急,不輕不重。在混暗的屋裡顯得有些詭異。
“大人。你的意思是?”
“連薩。陛下地佈局你還沒有看出來嗎?先東後中。我們最大地任務是擋住中路桓溫大軍,讓丞相(苻雄)有足夠地時間去打敗東路的殷浩北伐軍。”程樸繼續說道。
“大
的意思是,意思是我們沒有援軍來了?”步連薩雖然了,但是今天得到證實多少還是有些心有不甘。
“不能這樣說,只要丞相能大敗東路晉軍,陛下自然會派大軍南下擊敗中路桓溫軍。這樣的話我們也就算等到援軍了。”程樸看到步連薩那黑沉如水的臉色,不忍讓他徹底絕望,最後還是留了一點希望。
“大人,你的心意我明白,你放心,我會跟隨大人你堅守此城,一直到援軍到,或者。或者城陷!”步連薩拱手施禮道。不過從他的語氣中看出他已經清楚後者地可能性是最大的。
“我知道,”程樸揮揮手無力地說道,過了好一會。他在在閃動的豆大燈光中長嘆了一口氣,然後下定決心說道:“連薩,你知道嗎?我前日接到洛陽書信,說十日前中書令賈玄碩被陛下以外通江表、圖謀內應的罪名給斬首了。”
“什麼?”步連薩一下子愣在那裡,半晌才喏喏地問道:“這是為何?這是為何?”
程樸在燈光中黯然地看了一眼北方,默然許久才答道:“你不記得去年陛下登位前,賈玄碩賈大人不願上尊號,只願上大將軍、大都督號,這就是他獲罪的原因。陛下能忍到現在才發作,真是”
步連薩點點頭,眼睛一下子紅了,他低首對程樸說道:“我知道大人跟我說的意思了,我們都是跟賈大人親近的人,就算是我們堅守到勝也會和賈大人一個下場,既然如此還不如戰死在這魯陽城,也算博得一個忠臣之名。”
“忠臣之名?”程樸嗡嗡地念道,隱在暗處的臉上盡是諷刺地神色,最後搖搖頭說道:“連薩,你早點休息去吧。今日桓衝又吃了個大虧,恐怕明後天會大舉進發,要早點做好準備。”
“是地,大人!”步連薩施禮後轉身走出了屋門口,健壯的背影居然有些蹣跚了。看著步連薩的背影,程樸地眼淚不由默然流了下來:“忠臣之名?我們能贏嗎?”
第三日,桓衝親自驅一萬五千步軍渡河,推著上百輛撞車、樓車,扛著數百架長梯向魯陽城洶湧而來。
待全軍發動後,桓衝在軍後立下一支大旗,然後對戰場上的諸將說道:“鎮北軍有移旗令,一旦發動全軍盡數拼死向前,軍旗十步一前移,有進無退,直至大勝或者全軍覆滅!今日我就要學一學鎮北軍這一軍法!但凡後退過旗者,無論將校士卒,我盡斬於旗下!”
諸將一聽,心中不由凜然。做為老熟人,他們自然知道曾華治下的軍隊,無論是長水軍還是鎮北軍,都是軍法森嚴,有進無退。但是人家軍功封賞豐厚、規章明詳,將校士卒都知道自己如果戰死在前面沙場上,家屬有撫卹,後代有前程,比後退被殺,家屬子女受牽連要划算的多,自然無不拼死向前。可是荊襄軍就沒有這個規矩,他們計程車兵也沒有受過這方面專門的宣傳和訓練,開始的時候也許還頂得住,但是一旦戰事殘酷地絞殺起來,這些意志不堅定計程車兵自然不會象鎮北軍那樣豁出命去拼,到時一旦潰退到底算誰的?
但是看到桓衝一臉黑色,眾將也不敢多說,轉到自己各部鄭重告誡部下,今天要是打不下魯陽城,大傢伙都不要想活著回去。
戰鼓聲擂響之後,上萬晉軍士兵推著、扛著五花八門的攻城器械像一窩巨大的螞蟻群向魯陽城撲去,很快整個魯陽城外就只看到晉軍的黑甲黃袍在晃動,幾乎看不清是人在動了。
數百架雲梯在晉軍弓箭手如雨般的支援箭矢中靠在了魯陽城牆上,下面黑壓壓的晉軍立即分出數百支小隊伍,如線一樣攀著雲梯迅速向上爬去。剛看到黑線上升到雲梯的一半,只聽到一聲梆子響,無數的箭矢從跺牆口和女牆後面飛射出來,向雲梯上的晉軍劈頭蓋臉地傾瀉而來。由於一直有梁縣在後面源源支援,所以魯陽一直都不缺箭矢,所以也不會吝嗇這些要人命的東西。
在雲梯上艱難行走的晉軍士兵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