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家吧。”
眾官吏聽罷臉上一喜,紛紛打躬作揖告退。
這時張五郎才說道:“蔡公聽說薛郎寧可推辭公務也放我去拜訪,心下歉意,想請薛郎一併去府上赴宴,對了,還專門請了程夫人和薛郎一塊兒去。”
薛崇訓道:“那是你的老丈人,關我何事?婷兒親手做了胡餅,我還等著回去吃呢。”
張五郎笑道:“子曰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把餅子拿過去大家一塊兒吃不是更高興?”
“屁!那是孟子說的,能套上子曰?整個一武夫沒文化還裝十三。”
張五郎愕然道:“孟子不是有個子字?甭管這些,薛郎也體諒體諒,想想程夫人成天除了盼您回去,能有多少樂子?這不正值佳節,您讓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參加宴會,女人喜歡這個。”
薛崇訓心下一尋思有點道理,便說道:“那我回去問問,下午給你回話。”
他回內宅一問,不料真被張五郎說中了,程婷十分高興就答應下來,馬上就興|奮地問了一大堆問題:“送什麼禮物?我要穿什麼衣服?”
薛崇訓打了個哈哈:“五郎那丈人是嶺南絲綢商,也不缺錢花,咱們無需送貴重禮物,昨兒你不就在做月餅了?弄個精美的盒子裝上,就送餅子,既風雅又省錢。穿什麼唔,你穿什麼都好看,隨意吧。”
程婷歪著頭想了想,沉吟道:“本來有一身宮廷羅裙,可是太露了,地方上的人沒見過世面,以為只有伶人才穿羅裙,別誤會了讓郎君沒面子,只有穿襦衫了什麼顏色的好呢?綠色那件?”
薛崇訓沒好氣地說道:“我很厭惡綠色。”
程婷愣了愣,當下明白揶揄之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急忙抬起袖子遮住嘴,柔|柔地靠到薛崇訓的身上嬌|嬌地說道:“你放心,我只屬於你一個人那穿紅的怎麼樣?”
說起襦裙,薛崇訓倒想起那次在安邑坊遇到崔家小娘,那小娘給自己下春|藥,雖然最後沒怎麼地,不過倒給了薛崇訓很深的印象,或許沒吃到的才是最好的?那崔鶯當日穿的一身素色帶金絲刺繡的襦裙十分有味道,薛崇訓至今還記得。他想罷便說:“有沒有白色的?”
程婷皺眉道:“本是佳節,穿素白衣服更披麻戴孝似的,多不吉利!”
薛崇訓道:“如果有金色繡紋,便能給素淡的顏色增加一些雍容貴氣,不就恰到好處了?”
程婷到衣櫃裡找了一番,並沒有這樣的衣服,薛崇訓便說:“改日我去找家裁縫給你做一身送你。”
最後程婷選了一身淺色紅底的衣服,依了薛崇訓喜歡素雅顏色的性子。薛崇訓差人傳話答覆了張五郎,因是去參加晚宴,遂等到下午快酉時時,才叫人備了馬車出府。
松木板的考究馬車,或是前任刺史留下的,鄯州富裕這馬車也做得奢華。薛崇訓和程婷乘車,張五郎騎馬,在一隊飛虎團騎兵的護衛下自州前街向南而行。
只見大街上已佈置了許多燈盞,鄯州過中秋節好像有看花燈的習俗。程婷在車窗裡看得高興,薛崇訓便說道:“一會天黑了點起燈來花花綠綠的更好看,我們回來時正好陪你再逛逛燈市。”程婷抱住她的胳膊笑嘻嘻地說道:“郎君最好了。”
剛走到半道上,忽然一個小丫頭大膽地攔在隊伍前面,張五郎在外面騎著馬,應該認識那丫頭,只聽得他說道:“綠珠,我們正要去府上,你來做什麼?”
那綠珠道:“我家主人問您會作詩否?”
薛崇訓從車窗裡看去,只見馬上的張五郎的臉色有些尷尬,忽然想起他那句子曰來了,頓時好笑,心道:他會作個屁的詩,估計還沒我行。
果然張五郎說道:“我本是武將,於詩詞歌賦不甚精通,你問這個做什麼?”
綠珠急道:“糟了!那五郎上回怎麼說自己文武全才?”
薛崇訓聽罷險些沒笑出聲來,張五郎居然敢號稱文武全才,這詞兒用在老子身上還差不多。
張五郎紅著臉道:“像咱們武將家出身的人,識字斷句已是不錯了,我有個部下只認識‘一二三’,連四字都認不得。”
綠珠道:“主人信以為真,就在阿郎面前說五郎刀槍兵法、詩詞歌舞無一不通,真真一個儒將,今天阿郎說要請五郎在宴會上當著賓客的面作一首詩,主人有些放心不下,這才差我來問問。”
“作詩?”張五郎滿臉無辜,“我會作什麼詩?”
綠珠急道:“可主人把話都說出去了,難道要臨時改口說欺瞞阿郎嗎?您無論如何得先想好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