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美貌的孫窈娘,結果佔有不成反而逼|死了她,並且連累一個官宦家抄家滅族,真是一個大大的悲劇。武家和薛崇訓的關係往大了算也是一大家子,武則天是他的外祖母,他的親|娘太平公主第二次婚姻也是武家,所以關於武承嗣的那件事薛崇訓早就知道。
一算年齡故事裡的女子和麵前的女子不是同一人,卻勾起了薛崇訓的回憶,他便隨口問道:“真叫窈娘?”
女子輕輕道:“奴家不敢在先生面前信口開河。”
“名字挺好。”薛崇訓笑了笑掩飾過去,抱拳告辭。窈娘忙屈膝執禮相送。
一行人出門乘車離開東市,今日正當休假張說不用再去大明宮南衙上值,到了一個岔路口,張說便下車換馬與薛崇訓告辭。而薛崇訓的松木馬車繼續北行回宮。
馬車上只剩薛崇訓和三娘倆人,薛崇訓便說道:“一會見著張肖,你讓他通知內廠派人查查剛才那棋館,不要驚動人但要查清楚裡面的來龍去脈,特別是那個窈娘。”
三娘應了,今天不知怎麼多嘴了一句:“我猜下午張說會把那副棋獻到宮裡來。”
“哈哈。”薛崇訓笑了笑,“別把人也獻進來就成,我可不想做武承嗣。”見三娘不解,薛崇訓便將武則天時期的那件事說了出來,又道,“棋館那窈孃的身材挺好的,不過宮裡有了那麼多女人,我犯不著幹那事。”
到得下午,薛崇訓在溫室殿看奏章,果然有宦官抱著那副棋進獻上來,說是中書令張說呈上來的。薛崇訓開啟來觀摩,轉頭看了一眼三娘,正好三娘也看過來,四目相對其中意思不言而喻。薛崇訓發現經常面無表情的三娘此時的眼睛裡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好像在說:看我猜對了吧。
薛崇訓放下奏章,招呼坐在下首香案邊的妹妹:“先別管那些奏章了,來陪我練練棋,今天和張說下圍棋實在輸得沒面子。”
三娘脫口道:“郎君不是贏了麼?”
薛崇訓道:“還不如輸了好。”
河中公主注視了薛崇訓好一會兒,說道:“哥哥是真的不急呢?”薛崇訓道:“急什麼?”河中公主搖頭嘆道:“我很佩服哥哥真有心思下棋。”
薛崇訓笑道:“天塌不下來,就算塌下來還有高個的哥哥給你頂著。本來讓你來批閱奏章是讓你有點事做,不料你還真上心了。願不願意下棋,不願意讓姚婉來。”
河中公主立刻說道:“願意,難得哥哥有閒心。”
薛崇訓起身換了個位置,坐到一張櫚木案前,指著張說進獻的棋說道:“這副棋不簡單,白子取材關中、黑子西域、棋罐河北、棋盤南海,取材於海內四方,把玩起來好像手握江山,有意思啊。”
第八章 雪夜
此時的遼東地區還沒有像樣的城市,最大的城池柳城的作用也是軍事要塞性質,和國內東西兩都及運河沿線的那些大城市沒有可比性。營州之外連莊稼地都很少,遼闊的土地處於半開化狀態,顯得荒涼而原始。
今晚風小,夜幕之下飄著小雪,沉睡般的夜色下一切都那麼寧靜而純粹。但這只是表象,並不是喧囂中才有爭鬥、寧靜中就一定美好。黯淡的光線中一群人正在摸黑行進,他們絕大部分是漢人,卻穿著獸皮和襤褸的衣服,手持雜亂的各色武器,狼牙棒、長矛、短刀、鐵棍、弓箭等等,不分兵種混雜在一起,就如一群呼嘯山野的盜賊。其中的首領正是崔啟高,手下一幫從營州逃出去的漢人,他們來自王化有秩序的中原,甚至不少人出身士家大族,但是現在人們迴歸的野蠻瘋狂的本性。在遼東這片土地上,一切都回歸了原始,這裡的生存法則和人口密集的城鎮農耕地區完全不同。
氣溫很低滴水成冰,好在風小,一眾人趕起路來倒並不覺得寒冷。裹著毛皮的崔啟高問身邊的一箇中年人:“路不會錯?”中年人捧著一個羅盤道:“這條路我走過很多次,錯不了,方向也對。”
另一個後生回頭望了一眼,後面十幾步外有兩個跟著的契丹人。後生小聲對崔啟高道:“契丹人明面上不是在和漢人和談麼,底下動起手卻一點不含糊,他們不怕和晉軍再次開戰?”
崔啟高冷哼了一下說道:“你來遼東那麼久了,還沒悟出來?這地方哪有什麼大義可言,都是靠刀子說話!晉軍要真容易滅掉契丹,它還和談什麼?桌面上談是一回事,下來幹仗又是一回事,等下幹起來別手軟,誰手軟誰死。”
眾人沒有點火照明,靠成一團沿著一條路深一腳淺一腳地摸黑趕路,卻沒人逃跑。此地人煙稀少環境惡劣,離群的漢人很難生存。人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