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鄭經接到二公子鄭篤的信,信中講了蒙山上有一股很厲害的響馬,曾經將袁大人的新軍打敗過,要老爺提防提防來提防去,最終還是著了人家的道兒。
“挨千刀的老賊,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顧了,真是連一點點的人性都沒有”王月蟬暗罵了一句鄭經,竟沒聽見溫氏在說什麼。
鄭嬋見坐在臺階上的三姨娘鎮定自如,更無一絲悲傷之意。心中納悶,見並無人來打擾,便問,“你咋一點都不害怕?”
“害怕什麼?”王月蟬雙眉一揚。
“響馬啊,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我不像你。我不害怕,怕也沒用。你爹竟然能狠心連你都丟下,倒是沒想到。”
“娘說爹一定是搬救兵了”
“嘿嘿,官軍不來,咱們仨或許沒事。官軍若打來,反而不好說了這個道理很簡單,想想就明白了。”
鄭嬋也不笨,立即想通了其中的關節,隨即嚶嚶哭泣起來。
這是她自昨晚到今晨的第二次哭泣。
“嬋兒,難得你與我交好。現在哭有什麼用?還是想想咱們怎麼活下來吧。”
“若是,若是”
“若是什麼?”王月蟬的聲音冷冷的,“若是我當初與你現在想的一樣,我就不會與你坐在一起了。聽我的,別想那些糊塗念頭,我瞧著這幫響馬不同尋常,或許,你會有一條生路。”王月蟬仰面看著升起的太陽,突然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第十五節王月蟬與鄭嬋二
鄭經的幾個女眷被軟禁起來,除了不能出溫氏所居的院落,人身倒也安全。安全的連王月蟬也奇怪起來,竟然有這樣的響馬?
鄭宅遭到了意料中的抄家,不過是在破莊後的好幾天之後了。包括溫氏的院子,都遭到身穿統一制服的兵士們的細緻搜查,儘管溫氏宣告此院絕無地窖一類的玩意,但兵士們並不相信,他們用他們的辦法仔細檢查過才作罷。
再次令王月蟬驚異的是,十幾個兵士在一個看上去有三十來歲的人吆喝下搜查,卻沒有任何“冒犯”她們仨的言語舉動。當然,王月蟬還是注意到兵士們不斷的偷偷打量自己的眼神,那種眼神,她完全看得懂。
在搜查她們的屋子時,那個被稱為老宋的人客氣地叫她們到另一間屋子去,還允許她們帶上自己的首飾一類的東西。破莊的那天清早,王月蟬藉口去自己的院子裡取胭脂香粉,早將自己的值錢玩意乘那位有些漫不經心的“監視者”的眼睛藏在身上帶了出來,為此,她還有些洋洋得意。心想,若是自己能逃出生天,憑著幾件還算值錢的首飾,生活可暫保無虞。她的大膽,也令溫氏和鄭嬋佩服不已。
但這次蒙山軍的寬容著實令王月蟬及溫氏母女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響馬?王月蟬因此得出,這支號稱蒙山軍的響馬絕非一般,軍紀是沒的說的了,從那些士兵們的舉動就可以斷定。世上豈有不偷腥的貓?這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之所以在女人面前表現的規規矩矩,除了軍紀森嚴再無合理的解釋。
“軍爺,您就是蒙山軍的司令吧?”得著機會,王月蟬問宋晉國。
“不,偶可不是司令。你們說實話,這個院子裡,沒有什麼暗室一類的東西吧?”
“沒有。絕對沒有,你也看到了,連個菜窖都沒有。俺們可不敢欺瞞軍爺。俺想見見你們司令,行嗎?”
“見司令,有甚事?”
“想問問你們當家的,啥時候將俺們放了?俺們都是婦道人家,外面的事,既沒做,也不知道。你們這樣關著俺們到啥時候?”看老宋慈眉善目,王月蟬的膽子也大起來。
“這,我家司令要見你們,自然會見。至於什麼時候放了你們,我家司令自然會考慮。不過你們放心,我們蒙山軍不是土匪,不會欺負手無寸鐵的女人娃娃,你們安心呆在這兒便是。既然沒有倉庫地窖,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宋晉國喊了一聲,在院子裡四處搜尋的兵士們停下手,跟著他出去了。
“姨娘,你真膽大。你為啥要見他們的頭領?”鄭嬋等最後一個兵士消失在院門外,低聲問王月蟬。
“真沒想到還有如此收規矩的響馬。嬋兒,這夥人不一般,不一般。我就是想見見他們大當家,問問準備如何處置咱們?我想,就算不動咱們,這院子,怕是也不容咱們住了,到時候去哪裡,還要早早籌劃。”
幾天裡,王月蟬的表現征服了溫氏,“妹子,他們真的會放了咱們?”
“現在我倒覺得有幾分可能了,”王月蟬瞟了眼容色憔悴的溫氏,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