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還要仔細想一想。
慈禧目前的難題已經不是廣東亂黨舉事了。她遇到了比同盟會更為棘手的問題。那便是自徐錫麟秋瑾案件帶來的影響。幾乎全國的輿論都在譴責朝廷,指責朝廷活剖人心的殘暴,指責朝廷秘密殺害了秋瑾卻推脫被同黨所救。一時間輿論洶洶,聯絡起朝廷立憲步驟之遲緩,讓朝廷幾乎沒有辯解之處。以《申報》為首的民辦報紙抓住徐秋案件不放,“紹興明道女學堂教習秋瑾女士曾至日本留學,程度頗高。近被人指為徐錫麟黨羽,遂被拿獲,秘密處死,官府為掩人耳目,竟然誣為同黨所救。聞者莫不懍懍。”
“懍懍”二字包含了徹骨的憤懣。
民辦報紙咬住了“無辜誅連”不放,進而指責朝廷在預備立憲中承諾的一切民主權利都是欺騙民眾。說什麼私通亂黨?秋瑾通哪一亂黨?私藏武器?焉知不是官府之栽贓?哪有明知道官府來抓,還將武器藏在身上的?
朝廷掌握的《京報》《政治官報》等報紙所做的辯解蒼白無力,又拿不出秋瑾被劫獄的確鑿證明,朝廷極為被動。習慣了“牧民”思維的滿清朝廷第一次真正領略了輿論的威力。
浙江巡撫張曾敭感到了恐懼。面對紹興知府該如何辦的請示,巡撫衙門竟然回電讓紹興知府貴福自己想辦法。無奈之下,貴福只好公佈了秋瑾的供詞,目的是證明秋瑾並不是冤枉的,冤枉的是他們自己——秋瑾早已被人劫走了嘛。
儘管公佈了供詞,但輿論就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