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肯定你的最終目標。朝廷無謀,本想著將老虎趕出山。沒想到老虎又佔了一座山。”洪粵誠放聲大笑。
“其實,北滿第十八鎮,本是我的部隊,自統制官到各標統、管帶,皆出自蒙山軍”
洪粵誠大驚,騰地站起來,死死地盯著龍謙,“真是沒想到。竟然在關外布了這樣一枚暗子!洪某曾遊歷吉林,見過第十八鎮的軍容。佩服,佩服!原以為自李鴻章後。宇內當數袁氏。沒想到強中自有強中手,所有人,包括我,都低估你了。”
“過獎。”龍謙其實很自負當初出兵關外的決策。他堅信。一旦局勢大變。魯山的十八鎮將是決定性殺著。
“洪某還是不信。十八鎮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建成,期間還經歷了日俄戰爭,將軍是何時佈局關外的?”
“1903年秋。我先後派了六批人員出關。他們在日俄戰爭前便拉起了隊伍。幫著俄國人很是打了幾個好仗,這才隨著俄軍撤至北滿,最終才有了第十八鎮。”
“真是不可思議。朝廷難道真的沒有懷疑十八鎮的來歷?”
“盲區。人都有盲區。不往那裡想,自然就不存在。以先生大才,不也吃了一嚇?”
“厲害,厲害。”洪粵誠搖搖頭,“我現在才徹底相信,袁世凱不是你的對手。”
“先生過獎了。”
“照此看來,我說的中策倒是上策了。軍事我是一知半解,但想必不會輕易輸了。為何隱忍至今?”
“不願意內戰啊。據說老袁有個理論,將滿清比作枝繁葉茂根深蒂固的大樹,他就是在做搖晃樹幹的艱苦工作。我呢,差不多,想著果熟蒂落,為國家多留幾分元氣。便是北洋勁旅,何嘗不能成為為國戍邊的國防軍?”
“將軍真這樣想?”
“當然。我是很佩服袁某人的,他手下的段祺瑞、王士珍等都是一時俊彥。滿清是不成了,如果能順利鼎革,大家齊心協力建設一個新國家,該有多好?”
“那,將軍如何對待孫文一系的革命黨?”
“容得下北洋,自然也容得下革命黨。”
“想的容易。怕是經歷了兩場事變,革命黨連折大將,現在你又在摧毀孫文在兩粵之基礎,他們早已恨你入骨了。”
龍謙看了眼歐陽中,後者插話道,“洪先生有所不知,劉揆一之弟劉道一及同盟會蔡紹南雖落我手,但都活得好好的。贛西殺人不過是掩人耳目。至於前段時間哄傳天下的秋瑾女士,也被我家將軍冒死救出,現在就在廣州。洪先生,這還不足以表明我家將軍對待孫文一黨的誠意嗎?”。
“啊?秋瑾真的被你救了?”洪粵誠一下子站起來。他為此在自己的報紙上連發兩文,譏諷清廷連殺人都不敢公開。
“自然。洪先生若是想見秋女俠,只要她願意,隨時可以。”龍謙微笑著點點頭。
“那就容易了。同盟會實力其實不足慮,可慮者在輿論,在人心。將軍深謀遠慮,令洪某欽佩無已。且不說這個,我可以聽聽將軍想要建立一個什麼樣的國家嗎?”。
“政治有序,經濟繁榮,國防強大,社會公平。”
“好宏偉的構想,好高遠的目標,談何容易!且不說後三條,難道將軍難道沒有想著稱帝?察我國民心態,最適應帝制,或者便是梁啟超所說的開明**,效仿日本也未嘗不可。若是走孫文鼓吹的民主共和,國家卻會走向動亂。這點,將軍想過嗎?”。
“就我現在所想,是絕不容帝制再生。知道我最尊崇的人是誰嗎?華盛頓。但事情往往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政治的妙諦在於妥協,在於循序漸進。等新中國的曙光初現,咱們再來討論這些好不好?”
“也好。龍將軍,你可知道你現在欠缺了一個大步驟嗎?”。
“哦?先生是指我只有一支軍隊,卻沒有文官集團嗎?”。
“正是。文武相濟,方能成功。但文官集團之招攬,因將軍的地位,卻難以在一朝一夕造就。倒是有一個法子”
“什麼辦法?”
“民智漸開,輿論的威力你已經見識了。所以,將軍必須著手建立一個政黨了。”
這卻與龍謙所思不謀而合。所以,不由得去看了許思一眼,幸虧她推薦了眼前這個人,“方鳴皋在四年前已有此議。但政黨往往是代表某種經濟地位階層的政治集團,先生旁觀者清,依你看,這個政黨應該代表誰呢?”
“企業主,商人。”洪粵誠顯然思考過這個問題了,“將軍治魯,以實業為先,其實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