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遊說楊士驤將其拉入立憲陣營是主要的目的,商務上的事情反在其次了,“朝廷在庚子國難以來,痛定思痛,決心振作一番。新政的目的,不外乎富國強兵。但以朝廷祖制,實現這個目標,怕是很難。就說中樞吧,一幫貪婪昏聵之人把持權柄,如何濟得大事?立憲乃世界之潮流,你看滿洲之戰局,日本人明顯佔了上風,足見立憲乃強國之路。我等恰逢其時,當順應潮流,促使朝廷改弦更張,迅實施憲政。之前,我曾致函香帥並蔚庭大人,他們兩位都有此意。蓮府乃朝廷柱石,山東又蒸蒸日上,各省無不仰慕,便是袁慰庭對大人也是讚賞有加,若是大人出面,聯絡數位有分量的疆臣促成此事,富國強兵,指日可待。”張謇直指滿洲貴族顢頇無能,讓羅筱才很是吃了一驚,急忙去看楊士驤,見他目光盯著窗戶,似有所思。
最近袁世凱給楊士驤回了封信,除卻談及第五鎮在山東的勢力膨脹外,用很長的篇幅講了立憲問題,表明了袁世凱在立憲問題上的基本態度,那就是靜觀其變,既不反對,也不公開贊成。聽張謇談及此事,竟是要自己出頭了。楊士驤沉吟片刻,“茲事體大,涉及朝廷的根本大政,一時間楊某怕是難以決斷啊。”
“孫文在海外鼓吹革命,頗能迷惑人心。那幫革命黨是瞎折騰,成不了事。但立憲卻是救國之良方,縱觀天下強國,無不是立憲而成,守舊而敗!我朝之政治,已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了!就連躲在日本的梁啟,也極力贊成走君主立憲之路!大人目光如炬,不會看不清此中之利害吧?”
“季直,身在其中,不能不三思而後行啊。說實話,我倒是覺得,踏踏實實地走實業救國之路,最為
穩妥。何況楊某人微言輕,哪裡能號令各省呢?便是袁大人,不也三戒其口嗎?季直兄,你來濟南快十天了,對於龍謙龍退思,怎麼看?他可贊成立憲嗎?”
張謇放下筷子,“不瞞蓮府你,這個人我真看不懂。按說他出生於海外,在美國生活了二十多年,在那邊很有些關係。便是華源和中興賴以壯大之資金技術,多來自美方。觀其做派,完全是洋務一脈。其對於立憲之認知,當在張某之上。但張某言及立憲之事。彼竟說這不是要向太后奪權嗎?萬萬不可。”
楊士驤一驚!沒想到龍謙看的如此透徹。立憲是什麼?還真就是向太后要權!聞說日本之天皇,並無治理國家之實權,權柄完全操於內閣了,太后是什麼人,楊士驤一清二楚,難怪龍謙那廝深得太后信任,真是大事不糊塗啊。萬一自己表錯態,讓龍謙抓到把柄,一紙上奏太后,搞不好被趕出山東的就是自己了!“季直。楊某以為。龍退思此言,大為有理。當今之時,非得太后掌舵啊。”
張謇很是失望。他想說太后已是風燭殘年,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太后一旦駕崩。還政於皇上嗎?據說今上倒是開明。贊同立憲也說不準。但據說今上的身體也很糟糕,連個子嗣都沒有。而且,自戊戌以來。太后與皇帝勢同水火,太后會將權柄交還於今上?楊士驤越想越怕,這個張季直,還真是讓自己為難呢。如今之勢,一步走錯,便是萬劫不復!想到這裡,楊士驤已經有了主意,“季直兄,楊某主政山東不過三個月,對於朝廷大事,真的不敢置喙。倒是對治魯之策,希望季直兄不吝賜教!”
張謇見楊士驤閉口不談立憲,已經沒有了談話的興趣,“依我看,照這樣幹下去,山東必是海內富了。”
這個時候,從魯南迴到濟南的章士釗卻在龍謙家裡與龍謙密談。
章士釗是跟著蘇浙商團去沂州和兗州參觀,沒有跟商團一同回來,而是跑去了費縣,在鄭家莊附近待了三天。之所以要去看蒙山軍的老根據地,完全是一個偶然。在沂州看華源鋼廠時,他出於報人的本能,“採訪”了幾個工人,恰巧其中有兩個工人是從費縣招入的,其中一人已經是帶班長了。章士釗驚異於華源鋼廠為何會跑到費縣募工,那幾個工人便將其中緣由說了,引起了章士釗的興趣,提出要去“根據地”看一看。於是方聲遠派人陪他去了鄭家莊實地考察了一番。寄回來的稿子將鄉村自治很是讚揚了一番。等他回來,第一時間便跑去找龍謙,但龍謙卻去青州軍營了。第二天龍謙回來,便派人將章氏請到了家裡。
張謇在遊說立憲,章士釗則直言排滿了!當然是在恭維了一頓蒙山軍治理鄉村的巨大成績後。
“中國的事,從來都是說的多,做的少。章某孤陋寡聞,竟然不知道將軍踏踏實實地做了如此多的善政!剿滅土匪,令全省範圍再無成股的匪患,讓山東響馬成為了歷史;禁絕鴉片,福及子孫,造福後代!而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