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的總數有多少?”龍謙打斷了曹敏忠。
“35000元。這是初步的數字,另外,有線索表明,還有更高階的軍官涉及此案。”方聲遠斷然道。
夏家榮不過是第十協後勤科的科長,按照蒙山軍的規定,相當於正營級,竟然在不到一年內夥同他人貪汙銀元三萬五千塊。
第五鎮自去年初夏完成整編後,兩個步兵協都仿照司令部成立了相應的參謀、後勤機構,使其成為可以讀力作戰的單位。因部隊擴大,訓練任務繁重,這一年來,司令部直轄分隊,駐濟南、青州、萊州的第九協,駐東昌、曹州、兗州、沂州的第十協各部都按照司令部後勤處的要求建造了大批永久姓的軍營和訓練場,為此投入了鉅額資金。客觀上為兩級後勤部門貪汙提供了機會。夏家榮身為第十協後勤科長,直接受第十協協統周毅、參謀長藍心治領導,案涉周、藍是意料中的事。
“不必吞吞吐吐,是周毅還是藍心治?”龍謙面無表情地問道。
“不是他倆,是馮侖。”曹敏忠再次擦汗,“案子暴露在曹州,駐曹州的是馮侖第十九標所部。我們在拘捕夏家榮後,馮侖曾找我為夏說情。”
“這是推測。夏家榮等嫌犯有明確的交代嗎?”龍謙問。
“沒有。我覺得夏家榮在替人抗罪”
“猜測不能作為定罪依據。我問你,審問夏家榮等人時用刑了嗎?”
“司令,不用刑的話,您覺得他們會招供嗎?”曹敏忠為此專門找江雲手下的審訊專家,請教了刑訊而不留明顯痕跡的法子。
“我不是專門叮囑過你不準刑訊嗎?”龍謙的話語嚴厲起來。
方聲遠咳嗽一聲,“大帥,是我讓敏忠不擇手段拿到口供的。”
其實抄家的結果已經足以為其定罪了,審訊顯然是為了深挖。找出夏家榮等人背後的“主謀”似乎沒錯,但方聲遠未必真實為了清潔內部,龍謙對此一清二楚。至少現在被他們定為“疑似主謀”的馮侖就公開反對過龍謙重用方聲遠。
龍謙的臉色愈發陰沉了。貪汙腐化是必然的事,對此他早有心理準備。自蒙山軍改編為威勝軍右翼,部隊就安逸起來,訓練抓的再緊,總不如處於生死懸於一線的戰場。著兩年來,高階軍官們大多娶親成家了,納妾的有(蒙山軍未禁納妾),*的舉報也不少(蒙山軍嚴禁*),治家業的更多了。別說是一支沒有明確奮鬥目標的軍隊,便是後世有著明確理論指導和奮鬥目標的軍隊,也難以禁止''的產生
“夏家榮是你的老部下吧?”龍謙盯著曹敏忠。
“是。蒙山整軍時,他被調入了伍烈的軍械組。”曹敏忠想起了過去。夏家榮和他都是老五隊的人,跟隨周毅突出包圍折返蒙山的情形歷歷在目。
“夏家榮很能幹,在後勤處是立過功的”宋晉國說了第一句話。
“能幹?當然能幹!不能幹司令會將他安放在如此重要的位子?”方聲遠立即反駁,“但是他辜負了司令對他的器重!他在毀掉司令的基業!”方聲遠厲聲道。
宋晉國低下頭,不再吭氣了。曹敏忠對方聲遠訓斥宋晉國感到不舒服。方聲遠是蒙山軍兩大參議之一(另一個是陳超),參議是什麼職務,龍謙一直沒有明確。但宋晉國知道,方聲遠的薪餉是和參謀長寧時俊等同的,每月280銀元,僅次於龍謙這個一軍之主(龍謙為300銀洋),比總部的處長們高。但宋晉國是蒙山軍資格最老的那批人,出身龍謙的老八隊,一直是龍謙最信任的人,曹敏忠自認自己都無法與宋晉國相比。但方聲遠一個去年武定抗洪時才“入夥”新人當著司令的面訓斥老宋,讓曹敏忠感到了不舒服。
“這件事該如何處理?你們說說意見吧。”龍謙終於開口道。
“軍規有明確規定。”曹敏忠回答。
“好,那就按軍法辦。”龍謙定了調子。
“司令,”宋晉國急了,蒙山軍軍法規定,貪汙軍餉100銀元即處死刑!照此夏家榮可以槍斃幾百回了!
“晉國!敏忠的意見是對的。軍法就是軍法,不能網開一面!以後誰還會遵守?”龍謙擺手制止了宋晉國對老部下的求情。
“不僅如此!”方聲遠冷聲道,“事關我軍的前途,司令的大業!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後勤科長,便是標統、協統,照殺不誤!”
“好吧,敏忠你起草命令吧。”龍謙似乎要結束會議了。
“司令,本案似乎尚未完全查清,是不是”
“鳴皋,曹敏忠開了不好的先例,知道嗎?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