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要問?”臉上露出譏笑的神色,黃錦輝知道副連長對自己橫空冒出來奪走似乎屬於他的位子很不滿意,“我們是軍隊,不是民夫!萬一遭遇敵情怎麼辦?誰還有?”
沒人再舉手。
“立正!整理行裝,明晨七點早飯,七點半準時出發。行軍序列為一排,二排,連部,三排。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
“解散!”
黃錦輝當然不知道,其實這次蒙山軍是主力盡出,直屬隊,第一標,第二標以及預備役兩個營,全部開動北上協防河堤。
1901年,黃河在山東河南交界處決口,1902年,黃河在山東再次決口。周馥可以不為前年的決口負責,但必須為去年的事故負責了。為此他遭到了朝廷的申斥,並罰俸半年。如果不是看在魯南新政成為了西太后掛在嘴邊的德政份上,周馥指不定會被摘掉烏紗帽。去年的決口,據官府上報的數字是死亡2000人,但誰都知道,實際數字比這個大十倍都不止。
在李鴻章這杆大旗跌倒後,周馥在朝中已無過硬的奧援。
慈禧清楚,魯南新政辦的好,完全是龍謙的功勞,但周馥不加掣肘也不易。所以,只是給了個申斥而已。至於罰俸,更是笑話。從明朝開始,官員的俸祿就是象徵性的,像周馥的巡撫一職,年俸只有160兩。堂堂一省之長,這點銀子連僱僕人都不夠。
但周馥再不能讓河防出問題了。拋開朝廷那一面,去年黃河決口,山東損失嚴重。官府的日常的開支都壓縮了三成。每一次天災,都意味著賦稅的減少,從這個方面講,官府的主要首腦絕不希望發生天災,至於那些打定主意侵吞救災物資的齷蹉小吏,則另當別論了。
初夏視察沂州時,龍謙就指出今年魯南雨水多。但不知山東其他地方如何。周馥當然明白龍謙的意思,他早就派專員巡視河防,督促沿河各地嚴加防範了。
黃河自曹州入山東,經泰安府、濟南府一路東北而去,入武定府而入海。路程長而河防情況複雜程度猶在河南省之上。周馥身為頭痛。那次在沂州迎賓館與龍謙、唐紹儀等人秉燭夜談時,龍謙提出一個建議,這次防洪要以軍隊為主。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總不能平素吃著百姓的供奉,百姓有難時卻袖手旁觀的道理。周馥大為激賞,就此採納龍謙的建議,要龍謙所部做好準備,一旦接到巡撫衙門公函,立即開動抗洪。
龍謙進一步建議道,要想河防萬無一失,必須做到責任到人。哪一段由誰負責必須定下來。我軍分駐沂州、兗州兩處,從路程計,莫若由我軍負責泰安~濟南一段。曹州段可由曹州駐軍負責,武定段可由濟南駐軍負責。
泰安~濟南的河防距離佔了總里程的一半,龍謙主動挑擔子的勇氣是足夠了,令周馥很感動。當即同意了龍謙的建議。
龍謙繼續建議,軍隊為主,不等於全靠軍隊。看看地圖就知道了,幾千人的軍隊往開一散,一里地擺不了幾個兵!萬一決口,根本來不及防堵。所以還要各地官府召集精壯,厚備物資,聽從軍隊的指揮,做好軍隊的後勤。
這等於是萬一出現危機,當地官府要聽從軍隊的調遣。但周馥實在是不能允許黃河在山東境內再出問題了,所以這條也準了。
龍謙繼續建議,河防風險,莫過於洪峰。但洪峰之形成到到來是有徵兆的,上游一旦形成洪峰,要火速報與下游知曉,可用烽火傳遞之古法可也。以期早作準備。
對於這條建議,周馥甚為激賞,自然採納。
周馥與龍謙還商定了部隊出動的軍資問題,口糧自然由當地官府足額提供,至少按照人均每日二斤的標準,菜蔬類按照每十人一日三錢的標準,由當地官府供應。另外,軍隊野外辛苦,官府另給補助,按照每人一日二錢銀的標準,直接支付威勝軍右翼總部,不發個人。
周馥回到濟南後,短短十天內就下了兩場雨。這讓周馥害怕起來,雖然尚未接到各地河防告急的文書,但防患未然是必須的,所以他立即將山東提督馮國璋召來,商議分割槽防洪。
誰知馮國璋一聽要將自己的部隊做河防主力就搖頭不止,再聽還要換防就徹底不幹了。這兩年來一直鬱鬱不樂的馮國璋定定神,開始給周馥解釋自己的難處。
先說曹州吧。曹州駐軍不過區區一個營,兵員且不足。靠四百來號人收那麼長一段河防,這不是開玩笑嘛。其他地區的軍隊情況大人也清楚,滿打滿算,我手下像樣的兵只有七個營!那些巡防營是什麼樣子,大人是清楚的。數次我提出擴軍,大人您總是以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