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故土
左手忍不住摸上了妻子滾圓的小腹,“聽到你醒了”
“天還黑著,早著呢,再睡會吧”估摸著現在也就寅時。。
“怕是睡不著了”
“想就來吧,但你得輕些”
“不,還是小心些好。”
“因為演習的事?他訓你了?”
“瞎想什麼!何況演習也沒輸。”
“你要是看上那個小護士,俺,俺不反對但你得將她領進門來,不能偷偷在外面養著”
“什麼叫偷偷養著?!”他登時惱怒起來,轉而想到妻子肚子裡的娃娃,又將怒氣壓了下去,“蒙山軍還沒人納妾呢。”
妻子的猜疑並非空穴來風。他確實看上了那個從濟南招來的嬌滴滴的小護士,論模樣未必及得上未曾懷上第二胎的妻子,關鍵是嘴甜。每次他去醫院,都忍不住和那個小妖精逗笑上幾句。
醫院是二標的醫院,只要司令部沒來人,自己就是這塊地盤的老大,誰敢過問他的事?就算司令部來人,除了一個人,誰也不放在眼裡。在已成氣候的蒙山軍中,論職務,論資歷,誰敢和自己比?
在一切走上正軌,生活徹底安定後,生個兒子的渴望是如此的急切。順理成章,妻子懷孕了。沒想到的是,本來苗條秀麗的妻子在懷了第二胎後變醜了,身材臃腫不說,臉上還起了難看的斑家裡僱的老媽子倒是恭喜他,太太這回一定生一個男娃!他也聽過類似的傳說,比如男孩子不打扮母親之類。
“你們男人啊,總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誰都一樣。對了,月蟬姐究竟被派去了哪裡?”
“這可不方便問。問了也不會說。情報處那幫人啊”
“都三個月了,一點訊息也沒有。”
“她已是隊伍上的人,總要服從命令。再說了,是她自願去情報處的。”周毅坐起來,窗子泛出灰白,夏天天亮的早,實際上還早著呢。
“還早,起來做啥?”
“能做啥?”從枕頭下摸出懷錶,湊近窗戶看了下,剛到五點鐘。披衣起床,準備出去查哨,然後跟警衛連出**。
聽說魯山那廝除了禮拜天都是住在營房裡跟部隊摸爬滾打後,周毅雖然沒有學魯山搬出家,但每天早上都帶隊出**了。
藉著朦朧的光線,鄭嬋看著丈夫穿戴整齊,紮好了武裝帶,從枕邊的褥子底下摸出了手槍放進掛在皮帶上的皮套裡,“對了,你起來後好好打扮下,今兒老尤家娶媳婦,咱們得過去下。”
“嗯”
房門吱呀一響,他出去了。鄭嬋將腦袋埋在被子裡,情緒上來,無聲地飲泣起來。
既為丈夫打算納妾,也為家人的星散。
丈夫看上醫院的小護士,是從母親口中聽來的。熬了兩個月,現在已經可以平靜地面對了。據說龍謙曾提議蒙山軍軍官終身不納妾,竟遭到集體反對。看來龍謙的話也不是全算數啊
二哥跟著曹錕大人撤走了,先到濟南,然後去了直隸。從濟南寄來一封信後就再沒有了訊息。然後他們也從鄭家大宅搬到了兗州府。大哥就更是音信渺茫,生死未卜了。蒙山軍對大哥鄭誠的通緝令至今未消。大哥估計早就逃出了沂州了,否則丈夫不會沒有訊息。
王月蟬起勁地追查鄭家莊誰洩了密,沒有結果。那段時間她總是去情報處找江雲彙報,大概就是那時被江雲看中了。她沒跟第二標來兗州,而是跟著司令部去了沂州。自那之後,倆人就沒有再見面。去年接到王月蟬的信,說她不在醫院了,換了差事,以後怕是不方面聯絡了,要自己多加保重。後來才聽丈夫上,她正式進了情報處。現在也是音信皆無。
身邊的親人只剩了母親溫氏一人。不知從何時起,與母親就很難溝通,總是爭吵。就像這次,他想娶小,母親竟然勸自己忍耐。說什麼只要這回為他生個兒子,地位就不會動搖女兒兩歲後便交給了母親帶著,而母親總是惦記著鄭家老宅,每年總要回老家住幾個月。從清明前帶著女兒回到了老家,至今還在老家住著。
連個說心裡話的人也沒有了。
她很恨大哥鄭誠,不僅沒照顧過她,而且不停地給她找麻煩,連帶了丈夫。換位思考,人家也不會原諒策劃謀殺自己的元兇吧?鄭嬋可以感受到丈夫的焦躁,那件事後,好像與龍謙的關係就疏遠了
所以,丈夫會格外在意尤家的喜事。
鄭嬋躺在**想著心事,一直到太陽照進了屋子,照亮了牆上她選了年畫,畫兒上抱著一條大魚的穿著紅肚兜的可